姬令一張嘴氣的鎮王捂著心口大罵:“滾出去!”
罵完動了怒,一口氣沒上來猛地嘔出血,身子晃了晃差點兒栽倒在地,幸虧姬雪顏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太醫!”
“快傳太醫!”
姬雪顏激動大喊。
片刻后李太醫匆匆趕來,摸了把鎮王的脈象,越發惶恐:“王爺萬萬不可大喜大悲了,您本就中了蠱,心脈受損嚴重,如今怒急攻心已傷了肺腑,微臣的藥方子也只能暫時壓制,還是要盡快找到解藥,否則……”
李太醫欲又止。
鎮王深吸口氣,盡力保持平穩,冷聲吩咐道:“繼續針灸封脈,本王自有分寸,對外,一律不許說本王的真實病情,知道嗎?”
眾人在鎮王迫視下垂頭,唯唯諾諾的應了。
很快李太醫施針封脈,又拿出祖傳的秘藥讓鎮王服下,片刻后鎮王的臉色才算是恢復了。
“李太醫,你可有法子驗證解藥?”鎮王忽然問。
李太醫點點頭:“王爺如今的血呈現灰褐色,解藥可以用王爺的血試出來,兩者相融,血的顏色會變成正常紅色。”
鎮王了然,掀開眼皮子瞥了眼惹禍的姬令,姬令惶恐:“父王,兒臣知錯。”
他擺手,吩咐道:“讓老六明日去審問姬長宜,務必要拿到解藥。”
“父王?”姬令眼皮一跳:“姬長宜不如交給兒臣審問?兒臣擔心六弟會一氣之下,把人給弄死了。”
“少啰嗦!”
一聲呵,姬令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辯駁。
陰冷潮濕的祠堂內,姬虞南長跪不起,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側目抬頭等看見是姬令后,沒好氣道:“你怎么來了?”
姬令上下打量著姬虞南,短短一個月不到,罰跪的人居然從姬郢變成了姬虞南。
他不禁有些唏噓。
果真是世事難料。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姬虞南鄙夷:“人前裝作和姬郢不對付,大哥被擄走,二哥也獻力了吧,姬郢心狠手辣對付大哥,難保日后不會對付二哥,二哥真的還要幫他?”
姬令聽著這話,莞爾一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六弟執意要和他作對,至今未曾討一個便宜,何必呢?”
姬虞南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拿出來和姬郢對比,他究竟哪里比不上姬郢?
“我哪里比不上他?”他揚眉。
姬令如實說:“名聲!現在整個京城都知道你什么德行,鮮少有人貶低老五的,不,你如今比我當年還要不堪!”
一個外室子的頭銜將姬虞南狠狠釘在了見不得光的臺面上,鎮王府承認他的身份,就是在自己將臉面扔在地上踩踏。
被人看盡笑話!
姬虞南語噎。
姬令懶得和他多嘴,長眉挑起:“父王讓我來傳話,務必要從姬長宜手上拿到解藥,六弟,我可提醒你,父王一而再地交代你事情,再辦砸了,姬長宜落在老五手上,到時候拿出解藥來,你在父王心里的地位,可想而知了。”
果然,姬虞南被這話刺激得不輕,咬牙不語。
話已傳到,姬令扭頭就走。
人潮涌動的大街上陸恒帶著一批人從郢王府出來,看熱鬧的百姓早已得知消息。
是鎮王府剛回來的六公子為了泄憤,趁小王爺不在府上,殺死了小王爺最喜歡的女子楊卿鳳。
“六公子怎么這么心狠手辣?”
“他仗著鎮王撐腰,早就為所欲為了,就連公主都敢下手,何況一個孤女?”
大街上百姓紛紛在議論姬虞南。
姬郢站在郢王府,里面已經支起了靈堂,他瞥了眼黑漆漆的棺木,揚眉,金鱗上前:“借著昨夜,那幾個釘子都除掉了,楊姑娘臨死之前還有話要留給您。”
姬郢停下腳步。
“楊姑娘說,不怪您。”
聞,姬郢不禁冷笑出聲,他當初為了迷惑眾人不被非議,也是轉移刑家注意力,所以才弄了個女人在身邊。
起初楊卿鳳一心一意替他做事,漸漸地,心思野了,慢慢脫離了掌控,有關于他和樂晏的流蜚語漸起。
他百思不得其解。
在人前,他從未對樂晏有過失態。
人后,隱藏的很好,卻偏偏被人揪著不放,偶然間他在楊卿鳳身上聞到了一股淡雅的墨松香,極淡。
墨松是極難得的香料,價值千金,一般人根本就用不起,他嗅覺靈敏,曾在姬瑭身上聞到過。
他便猜到了姬瑭收買了楊卿鳳,楊卿鳳出賣了他。
一個月前被囚在鎮王府,楊卿鳳卻可以僥幸逃脫出去報信,幾乎不可能,幸好,樂晏沒有相信,也不曾吐露出什么來。
可楊卿鳳,他最討厭背叛者,又怎會輕易放過。
抓了楊卿鳳,活捉了姬瑭,將兩人關在一塊,對兩人百般折磨,又故意放出消息迷惑了姬虞南,郢王府地窖藏著姬瑭,果然將人給引來了,借著姬虞南的手殺了楊卿鳳。
讓姬虞南牢牢背負著殺人之名。
至于姬瑭,早就被姬郢轉移。
“小王爺,您為何要將姬長宜交給王爺,如今王爺根本不信任您,處處為了六公子考慮,根本不替您著想。”金鱗很不服氣,這一切明明都是小王爺靠著自己的雙手爭取來的。
早在很多年前,小王爺處處被算計,差點兒就沒命了。
鎮王府對小王爺不過是利用罷了。
姬郢閑庭信步般跨上了臺階,淡淡道:“姬長宜他解不了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