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
秦府報喪,秦夫人一病不起后夜里從榻上掉下來,熬了兩日,吃不下又說不出話來,撐不住去了。
秦家掛幡
秦芳瑜回府后守著靈堂哭紅了眼,秦老夫人對著她說:“你母親確實是摔下來的,不管你信不信,我未曾動手。”
“祖母哪里話,孫女當然相信您,這么多年了,您若是想動手母親哪能活到今日?”秦芳瑜搖頭,她自然相信秦老夫人。
她可是秦老夫人一手養大的。
秦老夫人點點頭,沒有說出口的卻是,她等了這一天足足等了九年,終于把人給熬死了。
也沒了后顧之憂,心尖上的重擔頃刻間就卸了,使得她渾身松快了不少。
秦家的喪事辦得很隆重,和秦家有點關系的都來了,其中還有房家,不過卻被譚氏給攔住了。
也不知譚氏和房家人說了什么,房家人悻悻離開,連鬧都不曾鬧。
喪事完畢后,秦芳瑜去了趟東宮求見。
不過,錦初卻找了個借口婉拒。
恰好樂晏也在,她撐著下巴;“秦夫人已經死了,母妃為何不見侯夫人?”
“她有她的立場,我有我的立場,道不同而已。”錦初低著頭繼續翻開書籍,面色波瀾不驚。
樂晏想了一會兒點點頭,似懂非懂。
門外的秦芳瑜有些意外被婉拒,她苦笑,將手上的食盒遞給了飛霜:“勞煩姑姑轉交給太子妃,這是我親手做的梅花酥。”
飛霜接過。
秦芳瑜這才往回走。
梅花酥放在桌子上,樂晏瞧見了,忽然就領悟了剛才母親的話:“母妃早就不吃梅花酥了,過于甜膩,可惜,侯夫人不知曉。”
早就是兩個階段的人,無關乎身份,走的路不同,心境也不同罷了。
錦初莞爾一笑。
“公主,小王爺那邊傳來消息了。”紅梔遞來了書信,聽得樂晏眉毛都立起來了,迫不及待地拆開書信,上面寫得極簡單:“安好。”
“這叫什么?”樂晏拎著書信晃了晃,好歹多寫幾個字啊,好不容易派人送回來一趟,就這兩個字,看得人火大。
錦初見狀笑而不語。
九月
酷熱已接近了尾聲,晨起時還有些涼意,紅梔給她添了衣裳,方荼一大早就來找她,親自來送喜帖。
“后天就是兄長大婚,這喜帖我要親自送,你可要瞧瞧熱鬧?”
喜帖是方老夫人親自寫的。
樂晏接過點頭:“當然不能不給老夫人面子,去瞧瞧方家娶媳婦。”
笑過之后方荼又道:“從上次山上祈福之后,私底下倒是有不少人傳你鳳命的事,好處也有,壞處也有。”
好處就是再沒人敢打樂晏的主意了,娶樂晏,跟謀逆又有什么區別?
壞處同理,誰敢沾邊兒,就是意圖不軌,令人望而生畏。
鳳命的事她說給了母妃聽,當時母妃就笑了,只說了一句人各有命,也許成真,讓她不必放在心上。
索性,她也就不多想了。
稀里糊涂地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成。
方家娶親這日一大早就熱鬧起來了,鞭炮聲震耳欲聾,鑼鼓喧天,方逸胸口處系著大紅花,意氣風發地騎在馬背上,浩浩蕩蕩地帶著花轎去迎接。
方荼笑著笑著又紅了眼,樂晏疑惑:“為何哭?”
“就是突然覺得兄長好像長大了,竟也娶親生子了。”她的記憶里還停留在兩個人調皮搗蛋的爬樹掏鳥窩。
樂晏一聽深有同感,要是有一天朝曦娶親了,她也怕是也忍不住要哭,眼睜睜看著長大的男人娶親了,既自豪又感動。
今日方家不少客人來,季家三房來了人,東宮也來送禮,方老夫人坐在主座上。
等了莫約一個時辰左右,花轎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