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梳妝鏡子前,任由兩個丫鬟替她梳洗打扮,耀眼奪目的紅色嫁衣套在身上,不大不小,像是專門替她量身定做的。
“從今日開始貴妃娘娘每日都要沐浴更衣,還要念經十遍,不得有誤。”
人群里走出來個老嬤嬤,虎著臉將一本經書塞給了沈云陽手上,又從梳妝桌上拿到佛珠不由說分地套在了她手上。
力氣很大,根本不給沈云陽拒絕的機會,對方粗糙的指尖刮過她的手腕,火辣辣的疼。
她蹙眉:“你是何人?”
“奴婢是張姑姑,專門負責教新入宮的妃嬪規矩,跟在太后身邊也有三十年了,這次是皇上特意讓奴婢來教貴妃娘娘規矩的。”張姑姑道。
沈云陽不敢得罪,只能扯出笑容應了。
“從今日開始貴妃娘娘要吃齋,不得再沾半點葷腥。”
“這又是什么規矩?”沈云陽疑惑。
張姑姑道:“自然是南和的規矩,新入宮的妃嬪都是如此。”
聞,沈云陽沒了脾氣,點點頭應了。
日日吃齋念佛,張姑姑日日跟隨,接連幾日沈云陽有些叫苦不迭,快要受不住了。
肚子餓得咕嚕嚕叫,張姑姑就當做沒聽見。
“姑姑……”沈云陽喊。
張姑姑不耐煩的下了馬車,丟下一句;“貴妃娘娘不夠誠心,今日不得再進食。”
一句話讓沈云陽險些哭出來,她以為脫離了南牧,嫁入南和,是來享福的。
沒想到竟然連飯都吃不飽。
她吸了吸鼻子,倏然胸口內有一陣劇痛在翻滾,張張嘴,喉嚨似是被堵住了,五臟六腑宛若被人用手狠狠扯著。
噗!
一口膿血噴出。
沈云陽拼了命地往外爬,四肢像是被束縛住了,掙扎不得,蓄力大喊:“來人!”
簾子驟然撩起,張姑姑被這一幕嚇得不輕,亂了分寸:“傳太醫!”
太醫診脈,惶恐道:“中了劇毒,無藥可解。”
“什么?”張姑姑慌了神,趕緊派人快馬加鞭送信回去,沈云陽就趴在馬車上,聽著太醫的話,她死死咬著牙,喉嚨里的血不停地往外翻涌。
噗。
一張嘴,又嘔出。
沈云陽張張嘴想說姬樂晏三個字,愣是發不出音。
她預料的果然沒錯。
南牧不會輕易放她走的,一路上提防,好不容易到了南和,沈云陽實在是想不通什么時候下毒的?
衣食住行,樣樣都是再三檢查過的。
太醫施針封了血脈,又給她喂了一粒丹藥,制止了血,張姑姑皺著眉心,低低咒罵了一句晦氣。
夜色漸濃
馬車飛快行駛。
沈云陽幾乎快要被顛簸得昏死過去,昏昏沉沉一路,睡了醒,醒又睡,幾次折騰再睜眼。
入眼一片郊外。
四周散布著恐怖氣息,令人不寒而栗,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肩,依稀看見一個黑衣人出現,握住她的手腕,指尖冰涼似鐵,驚得沈云陽差點兒失聲叫出來。
來人眼底卷起了驚濤駭浪般的怒火,一雙瞳孔看著她,那眼神宛在看死人。
一炷香后,凄厲的慘叫聲響徹上空。
“南牧壞了沈云陽的命格,她體內的毒一個月前就已經種下了,早已無用。”
黑衣人難掩怒火,竟是伸手活活掐斷了沈云陽的脖子,即便他不動手,沈云陽也活不過今夜。
南和皇帝聞急了:“太無恥了,朕不能罷休!”
“費勁心思弄來這么個沒用的東西,這口窩囊氣是不能咽下。”
半個城池,數百萬兩銀子,換來一個死人,黑衣人心口怒火不停地上漲:“若能抓到姬承庭,盛錦初一家子四口,還有個南牧皇帝,正好填上九九歸一的龍脈,讓南和再續千年。”
“國師,這幾人可不好抓。”南和皇帝皺著眉。
任何一人,身邊高手如云,戒備森嚴到處提防,根本無從下手。
國師勾唇:“那也未必,夜觀天象姬承庭跟盛錦初就在南和一帶,這是個絕佳機會,除了北梁皇帝有些棘手,景晏帝也不難,這些人的軟肋都是樂晏皇后……”
“將沈云陽的尸首送回去。”國師吩咐。
南和皇帝點頭,面色惶恐地看了一眼八卦陣內的幾個穴位,九個穴位被填了一半,還余下幾個空位置。
還有專門的人看守著。
此地是南和龍脈,若干年前龍脈耗損,南和國運大受影響,幸虧國師在此布陣,用生樁祭龍脈的方式,逐漸修復龍脈。
在國師的幫助下,南和果然日漸強大。
國師仰著頭看天,掐指一算,眉心暗沉;“姬長宜這個蠢貨死在了北梁,白白浪費了一個機會。”
“疆神醫死了?”南和皇帝驚訝不已。
國師看著一顆星辰隕落推算出結果,朝著南和帝看了眼:“你留下,我繼續尋找命格之人。”
“是。”南和帝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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