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唇角勾起笑容,如精心打磨的假面。
“生活真諦?”
他玩味著這幾個詞,像聽了個笑話。
“呵,紙鳶小姐,此差矣!”
“高處有高處的風光。譬如那里……”
他揚手,指向遠處頂級餐廳落地窗內優雅舉杯的剪影。
“低處也有低處的活路。譬如他們……”
指尖轉向路邊蹲著扒盒飯的工人。
“各安天命,各有悲歡。”
語氣平淡,如觀螻蟻。
隨后話鋒陡轉,直刺紙鳶:“你有你的生活,他們有他們的生活!”
“如你這般,硬擠進他們的地界,同席共飲,幾十萬的裙子壓著塑料板凳……”
“實際上本質毫無改變。”
“你依舊是云上仙,俯視凡塵。”
“只不過是偶爾下凡走個過場而已。”
“你就是你,即便你努力融進他們的生活,你也依舊融不進去的!”
“你所謂的體察,不過是居高臨下的施舍。”
“所以,淺嘗輒止是雅趣,過了,便是不倫不類,自降身份。”
“圈層有別,輕易……莫越界。”
聽到這話,紙鳶笑了。
這是在規勸呢?
她看著秦乾坤那張自以為洞悉一切、帶著施舍般規勸的臉。
最終還是失望地搖了搖頭。
這家伙還是不懂。
道不同不相為謀。
二人之間的差距何止是天塹那么簡單?
簡直是仙凡永隔!
與這家伙相比,她那只見過一面的未婚夫,可就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她更喜歡未婚夫那逍遙灑脫的姿態。
“秦乾坤。”
“道不同,不相為謀。話不投機,半句多。”
“今兒,到此為止吧。”
“至于以后……”
紙鳶唇角勾起一絲極淡、極冷的弧度。
“就莫再擾我了。”
秦乾坤臉上的假笑,在“莫再擾我”四字砸下時,寸寸冰裂。
插在口袋里的手,骨節捏得慘白,指甲深陷皮肉。
這女人是把他當做舔狗了嗎?
他秦乾坤是秦家二爺!
是翻云覆雨的主兒!
他能做舔狗?
他要的,是她的仰視!是她的臣服!要她心甘情愿地依附在他身邊!
他猛地吸氣,似要將翻騰的暴戾壓回深淵。
“好,那就隨你的心意吧!”
紙鳶再未看他一眼。
轉身,沒入魔都傍晚川流不息的霓虹人海。
秦乾坤站成一根標槍,西裝依舊平整如新。
他望著紙鳶消失的街口,心情極度陰沉。
秦川那個野種搶了他的女人。
所以他來到此處準備搶秦川的未婚妻。
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
吃了如此大虧,他自然是想要交換的。
畢竟他覬覦這個女人也已經許久許久了。
只是沒想到此次出來竟然被這個女人羞辱了一頓。
看來此次是真的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接下來是時候想想辦法了。
否則這口惡氣還真的難以咽下去。
想來老三應該也是如此吧?
秦乾坤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騎驢看唱本,咱們以后且走且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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