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陛下!”
凌鴻單膝跪地,手掌緊握,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他虎目含煞,齒縫間擠出嘶聲,如刀刮鐵,透著森然殺意:“此乃玄毒教以童男童女精血煉制的邪丹!”
林燼起身,玄色龍袍如夜垂落,冷眸凝視丹藥。
丹體漆黑,表面纏繞著陰森黑霧,仿佛有無數冤魂在其中掙扎嘶吼。
內部卻涌動著磅礴真氣,如深淵暗流,雖陰冷刺骨,卻蘊含著足以撼動境界的恐怖力量。
“呵……”
林燼低笑一聲,雙眸寒芒如刃,轉瞬隱沒。
難怪秦嵩那老賊不惜喪盡天良,也要讓玄毒教煉制此丹。
他如今已是九品巔峰。
若吞服此丹,哪怕根基受損、怨氣纏身,也足以強行突破至宗師之境!
凌鴻沉聲道:“陛下,此丹陰毒,應當立刻銷毀!”
林燼五指一收,真氣如鎖,瞬間將丹藥外溢的黑霧鎮壓。
“自然要毀,但不是現在。”
話音未落。
他手腕一抖,丹藥已沒入藏兵界中。
轉身落座龍椅,林燼掌心覆于龍案,指腹摩擦茶盞裂紋,忽然話鋒一轉,問道:
“凌鴻,云屏山后,可有開闊之地?”
凌鴻脊背繃直,眸底閃過一絲駭然。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從未向陛下稟報過玄毒教盤踞在云屏山之事。
更令人震驚的是。
那片隱秘的后山空地,也是他在剿滅玄毒教后才發現的。
陛下竟能未卜先知?
一念及此。
凌鴻只覺得后背發涼,對眼前這位年輕帝王的敬畏更深一層。
他強壓下心頭的震撼,恭敬答道:“回稟陛下,確實有一片平坦空地,面積頗為可觀。”
林燼眼底暗芒浮動。
雖然戶部尚在秦嵩掌控之中,無法獲得準確的田畝冊籍。
但有了這片天然良田。
再加上系統獎勵的改良曲轅犁和農學大家賈思勰,種植土豆大計已然成竹在胸!
林燼略一沉吟,當即下令:
“傳朕口諭,命吳崢分派一千玄甲禁軍駐守云屏山,沒有朕的手諭,任何人不得靠近!對外宣稱——”
“搜剿玄毒教余孽!”
“臣遵旨。”
凌鴻雖滿腹疑慮,仍垂首抱拳,倒退三步方轉身離去。
恰在此時。
海公公佝僂著腰碎步入內,低聲奏道:“陛下,朱大人攜數人候于殿外。”
“宣!”林燼隨口說道。
殿外腳步聲漸近。
朱鈞身著緋色圓領官袍,胸前錦雞補子隨著步伐微微晃動,正欲快步上前行禮,卻忽覺腳下一絆——
“哎喲!”
他整個人向前一栽,踉蹌幾步才穩住身形,額頭險些撞上案角。
林燼眉梢輕抬,眼底掠過一絲戲謔:“朱愛卿,不過一日未見,這般想朕?”
朱鈞手忙腳亂的爬起身,臉上臊的通紅。
回頭一瞧。
才發現地上青磚碎裂,正是方才絆倒他的罪魁禍首。
他頓時惱了,指著那磚塊怒道:“御書房乃陛下理政重地,竟有地磚碎裂?工部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林燼嘴角閃過一絲玩味:“那是凌鴻方才捶裂的,要不……朕叫他回來,讓愛卿當面訓斥?”
朱鈞渾身一僵。
仿佛被掐住了喉嚨,滿腔怒火瞬間熄滅,干笑兩聲:“咳……臣、臣突然覺得,這地磚碎的,也頗有韻味……”
凌鴻雖無明職,卻是錦衣衛之首,更是大宗師境界的狠人。
他朱鈞就算再借十個膽子,也不敢真去觸那煞神的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