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件帶著體溫的寬大西裝外套,帶著熟悉的清冽氣息,穩穩地、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落在了她冰涼潮濕的肩頭。
薄行洲回來了。
他手里拿著自己的外套,顯然是剛取回來。
他看到了陸景離去的背影。
他沒有問剛才發生了什么,也沒有問陸景為什么突然走了。
他只是沉默地、動作輕柔卻又無比堅定地,用那件厚實的西裝外套,將她緊緊裹住,隔絕了冰冷的雨水和更刺骨的寒意。
然后,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穿透了雨幕:
“雨大了,我們該走了。”
傅語聽沒有抗拒,任由他攬著自己的肩膀,轉身,一步一步,離開了這片承載著太多悲傷、背叛和冰冷現實的地方。
那把屬于他的黑色雨傘,被他穩穩地撐在了兩人的頭頂,隔絕了外面的凄風冷雨。
而陸景帶來的那點可笑的漣漪,早已被這冰冷的雨水沖刷得無影無蹤。
此時傅語聽的爸爸媽媽照片剛好對著他們,好似在默默的笑著注視他們越走越遠。
————
黑色的轎車平穩地行駛在濕漉漉的柏油路上,雨刷器規律地左右搖擺,刮開連綿不斷的雨幕。車窗外的世界一片模糊,霓虹燈光在雨水中暈染成迷離的光團。
車內,空氣卻如同凝固了一般。
傅語聽靠在真皮座椅上,身體微微側向車窗。
她身上還裹著薄行洲那件寬大的西裝外套,屬于他的體溫和清冽的氣息絲絲縷縷地包裹著她,驅散了墓園帶來的冰冷濕意,帶來一種奇異的、令人心安的暖意。
這暖意讓她緊繃的神經稍稍松懈,卻也讓她心底涌起一絲陌生的、連自己都感到警惕的依賴感。
他剛剛看到了陸景嗎?
看到了什么都不問嗎?
突然!
“吱——?。。 ?
刺耳的急剎車聲伴隨著輪胎摩擦地面的尖嘯聲驟然響起!
巨大的慣性猛地將傅語聽的身體向前狠狠摜去!
“小心!”司機驚恐的喊聲被淹沒在混亂中。
就在傅語聽以為自己要撞上前排座椅的瞬間,一只堅實有力的手臂猛地橫亙過來,如同最可靠的鋼鐵護欄,穩穩地圈住了她的肩膀!
緊接著,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整個人向后、向側邊一帶!
天旋地轉間,傅語聽毫無預兆地、結結實實地撞進了一個寬闊而溫熱的懷抱里!
是薄行洲!
他反應快得驚人,在車輛急轉失控的瞬間,幾乎是用身體作為屏障,將她牢牢地護在了懷里!
傅語聽的臉頰重重地撞在他堅實緊致的胸膛上,隔著薄薄的襯衫布料,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以及那瞬間繃緊的肌肉線條。
屬于他的氣息瞬間將她完全籠罩。
那是一種強大、穩定、帶著絕對保護意味的氣息。
腦海里不自覺的閃過剛剛在病房看到了他的身姿……
他的下頜似乎無意間擦過了她的額角,帶來一絲微癢的觸感。
他身上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源源不斷地傳遞過來,燙得傅語聽心慌意亂。
車子終于在一陣劇烈的晃動后停了下來。司機驚魂未定地回頭:“薄總!你們沒事吧?剛才旁邊突然沖出來一輛電瓶車,闖紅燈?!?
薄行洲沒有立刻理會司機。
他低下頭,看向懷里僵硬得像塊木頭的人兒。
她的臉還埋在他胸口,只露出一點通紅的耳尖和散亂的發絲,身體微微顫抖著,不知道是驚嚇還是別的什么。
“有沒有撞到哪里?”他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低沉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發頂。
傅語聽這才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驚醒過來!
她手忙腳亂地想要從他懷里掙脫出來,臉頰滾燙,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蹦出來。
“沒……沒事?!彼穆曇艏毴粑脜?,帶著明顯的慌亂,掙扎的動作卻被他圈在肩上的手臂穩穩地制住。
薄行洲的目光在她臉上快速掃過,確認她沒有明顯的外傷,這才稍稍放松了手臂的力道,但沒有完全放開她,而是扶著她坐穩。
車廂內,剛才那種壓抑的沉默被一種更加微妙、更加粘稠的氛圍所取代。
薄行洲殘留的體溫和他身上清冽的氣息,依舊霸道地縈繞在她周身,提醒著剛才那個短暫卻無比真實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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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幾乎是帶著一身墓園的濕冷和心頭的混亂,回到了他和徐茜的豪華公寓。
鑰匙剛插進鎖孔,門就被從里面猛-->>地拉開了。
“景!你終于回來了!”徐茜像一只歡快的蝴蝶,帶著撲鼻的香水味,整個人雀躍地跳了起來,直接撲進了陸景的懷里,雙臂緊緊環住他的脖子。
陸景被她撞得一個趔趄,下意識地伸手扶住她,身體卻異常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