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投入的40億。
他剛剛還在炫耀他能獲得的528億利潤。
他未來繼承陸氏的最大資本。
他的一切野心和圖謀就在這一瞬間,被這條新聞徹底碾碎,化為烏有。
這比任何商業(yè)競爭失敗都更令人絕望。
這是來自不可抗力的毀滅。
巨大的恐懼和滅頂?shù)慕^望瞬間吞噬了陸景。
他猛地轉頭,充血的眼睛如同瀕死的野獸,死死地、怨毒地盯向貴賓席上那個身影——
薄行洲。
薄行洲依舊站在那里,身姿挺拔,面無表情。
傅語聽依舊站在他身邊,臉上也帶著一絲驚訝,但更多的是對薄行洲反應的觀察。
當陸景那淬毒般的目光射來時,薄行洲甚至沒有回避。
他那雙幽深的眼眸平靜地迎了上去,里面沒有得意,沒有嘲諷,只有一種洞悉一切的了然和冰冷的漠然。
他為什么一直按兵不動?
他為什么對云頂項目表現(xiàn)得毫無興趣?
他一定知道!
他一定早就知道!
這一切都是他設計的。
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意,瞬間從腳底竄遍全身,讓陸燁幾乎站立不住。
在巨大的震驚和項目崩塌的絕望之后,他那被權謀浸淫了大半輩子的頭腦,終于在這一刻,如同被閃電劈開迷霧,徹底看清了。
一步!
僅僅一步棋!
薄行洲根本不需要在拍賣會上舉牌,不需要在商場上和他們硬碰硬。
這根本不是什么商業(yè)競爭,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算無遺策的絕殺。
這是一步無法破解的死棋。
陸燁猛地抬眼,越過瘋狂的人群,死死地盯住那個在風暴中心依舊挺拔如松的身影。
那張酷似照片中男人的年輕臉龐上,此刻沒有大仇得報的狂喜,只有一種深不見底的冰冷和掌控一切的漠然。
“呵……”一聲極輕、極冷的笑,從陸燁干裂的唇間溢出,帶著無盡的蒼涼和一絲扭曲的欣賞。
“好!真好。”他喃喃自語,聲音低得只有自己能聽見,“比他那個只會用情、最終死得不明不白的廢物爸,要厲害太多了……”
這贊嘆,裹挾著最刻骨的恨意和最深的忌憚。
陸燁眼中最后一絲光芒熄滅,只剩下深不見底的、如同毒蛇般的陰冷和算計。
不過最終也是我的一條狗。
陸燁最后深深地、深深地看了薄行洲一眼。
然后,離場了。
他的背影消失在側門,仿佛帶走了會場最后一絲虛假的秩序。
只剩下絕望的喧囂,和場中央那隔空對峙的兩個人。
一邊,是徹底崩潰、目眥欲裂、如同輸光一切的賭徒般的陸景。
另一邊,是被強行冠以“陸行”之名的薄行洲。
他平靜地站在那里,如同風暴中心最穩(wěn)固的礁石。
片刻,他微微側首,目光落在了身邊的傅語聽身上。
他薄唇輕啟,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清晰地傳入傅語聽的耳中,也仿佛為這場鬧劇畫下了一個休止符:
“走吧,傅秘書。”
薄行洲最后淡淡地瞥了一眼臺上那個因為極致的憤怒和絕望而渾身顫抖、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的陸景。
然后,他收回目光,邁開長腿,從容不迫地轉身,向著與陸燁離場方向截然不同的出口走去。
傅語聽沒有絲毫猶豫,跟隨著他的腳步,一步不落。
兩人在會場一片末日般的混亂背景中,并肩而行,在別人眼中就像一對佳人。
徐茜此時來到了他的身邊,目光死死盯著那對背影,柔軟的聲音多了一絲苦澀和怨毒:
“景,你……還好嗎?”
該死!
怎么會這樣!
這次項目成功了她就能順利嫁入陸家。
就差這一步。
陸景看著兩人的背影格外刺眼,完全也沒聽到徐茜的關心。
不知道是因為項目的推辭還是其他……
傅語聽。
薄行洲。
看來要把語聽牢牢抓住了。
下一次他絕對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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