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語聽的目光瞬間捕捉到徐茜和蘇欲臉上那轉(zhuǎn)瞬即逝的驚愕和一絲計劃落空的、難以掩飾的失望和怨毒。
尤其是徐茜,那眼神陰冷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傅語聽心頭卻莫名地縈繞著一股揮之不去的不安。
可她又說不出具體哪里不對勁。
如果不是酒的問題,她們那副表情又作何解釋?
難道還有后手?
整個事件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哎呀!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好事!薄總沒事就好!”
方羽澤立刻打著哈哈上前圓場,試圖驅(qū)散這尷尬又緊張的氣氛:
“大家繼續(xù)!繼續(xù)!別掃了興致!”
宴會勉強恢復(fù)了表面的喧鬧,但那裂痕已然無法彌合。
方羽澤為了找回面子,強拉著臉色蒼白的蘇欲走到薄行洲面前,臉上堆著諂媚的笑:
“薄總,給您正式介紹一下,這位是蘇欲,我的女朋友。您應(yīng)該認(rèn)識吧?聽說以前還在您手下當(dāng)過助理呢?”
他刻意強調(diào)蘇欲之前的身份,帶著一種試探。
薄行洲冷漠的眼神掃過蘇欲,如同掠過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物品,只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
“嗯。”
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欠奉。
蘇欲被薄行洲那徹底的漠視刺得心口劇痛,又被方羽澤當(dāng)貨物一樣展示,屈辱感讓她渾身僵硬。
她看著薄行洲,眼中是掩飾不住的癡迷和不甘,完全忽略了身邊的方羽澤。
方羽澤察覺到她的失態(tài),心中涌起強烈的嫉妒和怒火。
他猛地松開摟著蘇欲的手,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和不耐,甚至故意拔高了幾分,確保周圍的人都能聽見:
“行了,這里沒你事了。回酒店房間等我。”
蘇欲只覺得腦子里嗡的一聲,臉上血色瞬間褪盡。
他……他竟然在薄行洲面前。
在這么多名流面前。
如此輕賤地命令她像應(yīng)召女郎一樣去酒店等他?
巨大的恥辱感如同海嘯般將她淹沒。
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才勉強克制住當(dāng)場尖叫的沖動。
怨毒如同最毒的藤蔓,在她心底瘋狂滋長,纏繞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她恨!
她恨所有人!
尤其恨傅語聽!
要不是因為她那次的設(shè)計,她還是以前那個蘇欲。
她猛地抬起頭,那雙曾經(jīng)嬌氣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淬毒的恨意,狠狠地剮了一眼傅語聽,又看向地一旁眼神閃爍的徐茜。
最終在方羽澤不耐煩的催促下,像一具失去靈魂的木偶,踉蹌著沖出了宴會廳。
整個宴會廳仿佛被一層無形的、粘稠的算計感籠罩著,香檳和音樂都掩蓋不住那股令人作嘔的氣息。
傅語聽只覺得胸口發(fā)悶,窒息感越來越強。
她趁人沒注意低聲對著薄行洲說:
“我有點悶,去外面透透氣。”
薄行洲微微頷首,眼神示意不遠處的保鏢注意。
傅語聽獨自走到連接宴會廳的露天平臺,平臺邊緣是一個巨大的、泛著幽藍波光的無邊泳池。
夜風(fēng)帶著涼意吹來,讓她稍微舒緩了一些緊繃的神經(jīng)。
她倚在欄桿邊,看著遠處城市的燈火,試圖驅(qū)散心頭的不安。
突然!
“抓小偷!攔住他!”
一聲凄厲的尖叫從身后方向傳來。
傅語聽下意識地回頭看向宴會廳入口
就在這分神的電光火石之間。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從側(cè)面的陰影里猛地竄出。
帶著一股巨大的、猝不及防的沖力,狠狠撞在了傅語聽的后背上。
“啊!”
傅語聽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短促的驚呼,整個人被那股野蠻的力量撞得離地飛起,完全失去了平衡,直直朝著身后那幽深冰冷的泳池墜落。
“噗通。”
巨大的落水聲被宴會廳內(nèi)的喧囂掩蓋!
冰冷的池水瞬間從四面八方涌來,如同無數(shù)根鋼針狠狠刺入她的皮膚和口鼻。
巨大的沖擊力讓她眼前發(fā)黑,耳朵里灌滿了水流的轟鳴!
糟了!
傅語聽心中警鈴大作。
她拼命掙扎,但驚恐和冰冷的池水迅速抽走了她的力氣。
她根本不會游泳。
小時候溺水的恐怖記憶如同潮水般涌來,帶來滅頂?shù)慕^望。
徐茜知道。
徐茜知道她怕水。
知道她不會游泳。
這根本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