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璟霎時慌張起來,拼命在腦子里想著自己剛剛說的話有哪些不對。
他手忙腳亂的要給謝若棠擦眼淚,嘴里還在亂七八糟地承諾著,
“我知道我混賬,看書不好,文采不好,就只會玩樂,但是你說的,我都愿意聽愿意做!”
“你別對我失去信心啊,你瞧,我已經在改了,我回頭把我府上的那些話本子給扔了,就按照當初你外祖說過的那些書一本本全找來看!”
“若棠,我這個人最是一諾千金,你且看著,反正婚期未定,若是我做不到,我就、我就不擾你!”
“你知道我有多想娶你的,是,我承認當初是你求的賜婚,那我是怕你看不上我才不敢提的,你能嫁給我,我這輩子做夢都笑得醒,我怎么會讓你受委屈?”
“好若棠,我、我錯哪兒你說一句行不行,別哭了嗚嗚嗚嗚!”
噼里啪啦跟倒豆子一樣的說了一大堆,沒想到最后沈臨璟也急得紅著眼睛。
“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哭什么?”
謝若棠被他這一下子給招惹得破涕為笑,沈臨璟抽了抽鼻子,
“我哄不好你,是在生自己的氣。”
“傻子。”
沈臨璟現在是蹲在謝若棠的面前,謝若棠反倒是身在高位的看著眼前人。
沈臨璟見她不哭了,大著膽子道:
“就算是傻子,往后也只對你傻。
我去太傅府上那日就說過了,只要是你肯嫁給我,我這輩子就不會讓你受委屈,你說什么,那就是什么,絕無二話。”
這樣真摯熾熱的話語,讓謝若棠的臉微微發燙。
她抿了抿唇,伸出指尖在他的眉間輕輕地點了一下,迅速地撤回手來,低罵,
“那我要是沒嫁給你,你是不是要去我墳頭說這樣的話?”
“你才不會死!”
沈臨璟瞬間變了臉,
“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你不是在蘇州調養得差不多了么?”
謝若棠抓住他話中的漏洞,想起皇后的話,側了側頭,彎下腰靠近沈臨璟,道:
“阿璟,皇后娘娘說,我不在京城這三年,你為了看江南的花,連夜離開京城去江南。
江南哪兒的花那般好看,一年四季不敗,讓你流連忘返?”
沈臨璟下意識地將身子往后藏,但身子已經因為謝若棠的靠近而變得分外僵硬,他眼睛慌亂挪開,不敢去看謝若棠的眼睛,含糊其辭,
“就……就那兒的唄……”
“那兒?”
謝若棠追問,
“那兒是哪兒?”
沈臨璟的喉頭滾動,眼睛不自覺地瞟向謝若棠。
細長的柳眉下長睫卷翹,眼眸因剛剛哭過還氤氳著些許水汽。
他忽地想起一首詞,
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
欲問行人去那邊?眉眼盈盈處。
眉眼盈盈處……
沈臨璟脫口道:
“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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