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留下來的東西里,有一套嫁衣。
母親去后,我曾經(jīng)在夢中見到母親,母親說,希望看著我穿著那衣裳出嫁。
所以我也不打算再額外準(zhǔn)備嫁衣了。
嫁妝的話,母親從前還有許多,還有這些年祖母祖母和兩位舅舅給的也很多,父親也準(zhǔn)備不少,所以不必?fù)?dān)心。”
聽著謝若棠這樣說,云老夫人首先是不贊同的,
“嫁妝,我跟你祖母,還有你兩個舅舅都還是決定再給你湊一湊。
你嫁的人不是什么尋常人家,而是天家。
雖說,皇家不會因著你的嫁妝多少而對你分出好壞,可你多帶著這些東西傍身也不是什么壞事兒。
說個不好聽的,若是他不好,這都是你的資本。”
云老夫人語重心長,
“那嫁衣就不必了,過去這么多年,還不知道能不能穿。”
“之前,我收拾東西的時候試過,能穿的。”
謝若棠聽得出云老夫人語氣里的不滿,乖巧地湊過去,柔聲道:
“聽說,當(dāng)初母親出嫁時候的嫁衣,是先帝特意賞賜了最好的料子,又叫了最好的繡娘趕制而成,如今再看也是不得不感嘆一聲巧奪天工。
母親沒能看見我出嫁,總歸是遺憾的,這也算是給母親圓一個念頭了。”
“給她圓?”
云老夫人的神色沉了下來,
“這么多年她都沒有盡過一個母親的責(zé)任,現(xiàn)在臨了死了,就這么一樣?xùn)|西想打發(fā)了你?
即便是你同意,我也是不同意的。”
更何況這些年她還瞞著夫君偷偷寫過信,想要緩和云初跟家里的關(guān)系,可是到最后,云初甚至還放出狠話來,就是不肯前來蘇州見見謝若棠。
四年前謝若棠回蘇州的時候,那些跟著的老人也說了云初對謝若棠的態(tài)度,他們怎么會不生氣?
想到這些,云老夫人就忍不住的想發(fā)火,更是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竟然讓自己的女兒這樣對自己。
如今人死債銷,她竟然也沒有什么傷心。
謝若棠知曉之前綠竹借著云初的口吻給他們寫過信,內(nèi)容也并不好看,二老對她有意見得很。
但那只是個誤會啊。
謝若棠想了想,總算是找了個借口,
“其實,母親也是有苦衷的。
祖母,她離開的時候,最念叨的就是您跟祖父,說是虧錢你們許多。”
云老夫人并不買賬,冷哼道:
“她早就不認(rèn)我們了,我也只當(dāng)做沒有這個女兒!”
說完,云老夫人看向謝若棠,
“那嫁衣你要是喜歡,穿就穿吧。
但這么多年了,你那衣服該修補(bǔ)就修補(bǔ),該點(diǎn)綴就點(diǎn)綴。
咱們云家的唯一小姑娘出嫁,勢必不能寒酸了去。”
幾人正說著話,門房就喜氣洋洋地來報,
“老爺老夫人,大人,寧安王來了,現(xiàn)在就在外面等著求見呢!”
聽見這話,云家三人刷的一下站了起來,眼中滿都是躍躍欲試,
“讓他進(jìn)來!”
謝若棠有些哭笑不得,心下暗罵沈臨璟個笨蛋不知道先跟她通個氣,現(xiàn)在好了,直接三堂會審,看看他個厚臉皮還敢不敢在外祖他們面前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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