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在里頭聽不見?”
男人有些不耐煩了,
“給個準話,我今日可是要去復命的!”
顧老夫人哭得稀里嘩啦地抓住了顧知舟的袖子,
“咱們這宅子可不能丟,可不能丟啊!
哪兒有侯爺連自己的侯府都沒了呢?”
這是他們的臉面,若是丟了,那豈不是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了?
顧知舟自然也不愿意,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
“我去湊銀子。”
男人聽見這話這才點了點頭,
“那就是要贖宅子是吧?
可以,給你們三天的時間,剛好明日寧安王成婚,各個地方也都打了招呼,不許鬧事兒的。
三日后,你們要是給不出銀子,那就自己搬出去,別讓咱們為難。
對了,就算是報官,這白紙黑字都清楚得很,抵賴不了半分。”
說完,那人便就帶著身后的人大搖大擺往外走,
“還有你們這些身契在侯府的,也都準備著銀子。
死契只需要當初的三倍價格就放。
若是到時候你們拿不出銀子,就別怪我狠心,將你們該賣的都給賣出去,到時候的主家是誰,咱們誰也說不清楚不是?”
安福的臉色血色全無,抖了抖唇,
“我……是死契。”
剛剛還在攙扶顧老夫人的小丫鬟身子也搖晃著,跪了下來道:
“求求侯爺給個活路,至少將這個月的銀錢給發了吧!
奴婢才進府,身上哪兒有銀錢,這不是讓奴婢去火坑嗎?”
有一個跪,另外的人也都跪了下來。
他們一個個地都在給顧知舟磕頭,要顧知舟能夠給銀錢。
顧知舟此刻哪兒有半點的法子,轉過身逃也似的離開了侯府。
可來到街上,處處都是刺眼的紅。
顧知舟腦子中一片暈眩,恍恍惚惚地走到了沈臨淵的府邸。
門口的守衛通報了沈臨淵顧知舟求見后,沈臨淵原本是想答應的,可一想到自己已經被察覺到了些小動作,便也只能夠將話頭按下,
“讓他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兒再說。”
等到顧知舟聽到守衛的話,嘴唇也抖了起來,面色灰敗。
他如幽魂一般,在街上穿梭著,卻不敢回去。
抬眼,他就能夠看見得了銀錢的那些人喜氣洋洋,抬頭,就看見那紅色的綢緞隨風擺動……
他后悔了。
不管是嘴里還是心里,他真的承認了。
顧知舟想起什么一般,瘋狂地往著太傅府奔去。
只可惜,快到的時候,他便就被一群人給扔到了巷子去。
“王爺說了,防的就是你這種小人!”
顧知舟掙扎著,
“那原本就該是我的妻!
是他又爭又搶!
我、我找若棠,是正事兒!”
“呸,去你的正事兒!”
為首的男人摩拳擦掌,
“侯爺還是離太傅府遠一些,別折騰出來什么動靜,到時候鬧得誰都不好看!”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