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清有些欣喜,“咱們再加把勁,這個月要還的錢就有著落了。”
嚴初九的父母在海上出事的,連人帶船都沒了。
船是跟同村黃富貴買的拖網漁船。
七十萬,只付了一半的錢,剩下的原本說好一年內付清。
結果一個月沒到,事故就發生了。
私人欠款可不比銀行貸款,有人死債消這一說。
人走貸還在,一債傳三代。
嚴初九父母的頭七還沒過,黃富貴就拿著他們寫下的欠條上門催債了。
最后經村里的長輩出面調解,黃富貴同意讓姨甥倆像供房那樣分期還款。
也正是因為這筆欠款,姨甥倆的日子才過得如此緊巴艱難!
......
吃過早飯,蘇月清準備出門擺攤。
她的一只手有兩根手指像雞爪似的縮在一起伸展不開。
洗衣做飯雖然不成問題,但干不了重活,也做不了精細的活。
她就在碼頭市場上租了個很小的鋪面,賣一點海產干貨,以維持生計并還債。
這年頭,不管什么人,只要肯干活,餓是絕對餓不死的,難發財而已。
“小姨,今天我陪你去市場吧!”
“干嘛要你陪我?”
嚴初九沒說話,之所以要陪著去,自然是因為黃亮坤在市場上做管理,怕他對小姨不利。
蘇月清想了下也明白過來,“市場上人來人往,姓黃的不敢對我亂來的,你安心忙你的去吧!”
其實黃亮坤名為市場管理,實則占著茅坑不拉屎。
從來沒有為商鋪攤販做過一件好事,只有每個月收攤位費管理費這費那費的時候才會閃現一下。
平常有什么事要找他處理,根本找不到鬼影。
嚴初九倔強,蘇月清也很執拗,說不讓就是不讓。
最后嚴初九只能無奈的叮囑她,“那你小心些,有事立即給我打電話!”
“嗯,你一會兒去哪干活?”
“我......準備去釣魚。”
蘇月清聽得微微蹙眉,盡管嚴初九剛剛轉了一千八百塊錢過來,但她仍然不是那么看好釣魚這件事情。
村里那么多人,幾乎全都以海為生,會釣魚的數不勝數,但真正以釣魚為職業的卻是屈指可數。
你要說出海用延繩釣的,那就另當別論,屬于捕魚了!
釣魚這個行當,不止看技術,還要看運氣。
何況據她所知,嚴初九的釣魚技術只是一般。
“初九,釣魚只能是個愛好,不能指望把它當飯吃,有活還是要去干呀!”
“我知道!”
嚴初九沒有反駁,很多事情,說是沒用的,必須得做。
做出了成績,才能讓人信服。
當然,以前他也不敢異想天開的把釣魚當職業,但身體發生了變異之后,他什么都敢想,也敢做!
蘇月清走了之后,嚴初九便踩上三輪車準備出門。
招妹竟然沒像往常那樣跟著蘇月清,哧溜一聲就跳上了車。
“招妹,你干嘛不跟著小姨?”
“昂唔~”
招妹低吟一聲,撒嬌的意思很明顯,人家要跟著你嘛!
嚴初九見它嗲聲嗲氣的,很是哭笑不得。
“招妹,你雖然是條狗,但現在說話做事真的越來越人了!”
“昂唔~”
招妹又低吟一聲,有點嬌羞的樣子。
嚴初九被打敗了,只能帶著它一起出發。
先去漁具店買魚餌,他今天可不想再抓那惡心的海蟑螂了。
十塊錢一盒的沙蠶,說買就買了,全款拿下,毫無壓力。
昨天掙的錢,他還留了修水管的二百五十塊作為不時之需。
到了昨天那個地方,發現有個釣魚佬剛剛拎著裝備抵達戰場。
從頭包到腳,還戴著墨鏡,車頭燈明亮耀眼,竟然又是昨天那個李美琪。
“嗨,妹紙,好巧啊!”
這次嚴初九主動打招呼并不是想蹭什么,僅僅出于禮貌。
畢竟大家都認識了嘛,還做過一千八百緣的交易!
誰知李美琪竟然理也不理他。
這是......得了青年失憶癥,突然就忘了昨天還有過交集?
不,李美琪沒失憶,她只是生氣罷了。
那么多男的千方百計,百計千方想加她微信,她都沒同意。
第一次主動加一個男的,竟然要編理由,還搭上一根魚竿。
吃不吃虧沒關系,關鍵是沒面子。
這樣原本已經讓她有點不爽,可更不爽的是發信息主動約他,竟然被無視,回都不帶回的。
因此再見到嚴初九,不止不想理他,還想一腳過去。
嚴初九又一次熱臉貼了冷屁股,感覺莫名其妙還有點惱。
好好好!
跟我玩忽冷忽熱是吧?
信不信我碰瓷,說你冷暴力冷到我感冒了,讓你負責?
正郁悶的時候,只見跟著自己來的招妹竟然悄咪咪的潛進了海里。
然后,沒有然后了,它再也沒有浮起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