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被驚雷劈中,呆呆地接過那份婚書,指尖觸碰到紙張時,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啊,這,這真的是我母親的字跡!上面的生辰八字也是我的沒錯……”
她抬起頭,臉上滿是-->>茫然和無措,“可,我從未聽我父母說過我有娃娃親啊!我也從未見過我那份婚約書。”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聲音尖銳了幾分。
“不對!要是我十年前就定了親,我爸去年為什么還要把周明朗介紹給我?!”
紀若云立刻抓住話頭上前一步,聲音洪亮地替她解惑。
“沈姝璃同志,難道你忘了,你父親給你介紹周明朗,背后目的就是為了謀奪沈家財產(chǎn)嗎?”
“況且,最后和周明朗領(lǐng)了結(jié)婚證的并不是你,而是蘇婉婉啊!所以,你和周明朗的婚約從頭到尾就是個騙局!你和周明朗的婚約本不是不做數(shù)的!”
紀若云的話鋒一轉(zhuǎn),指著沈姝璃手里的婚書,加重了語氣。
“但謝同志手里的這份婚書,既然你確認了上面是你母親的字跡,那這就絕對是真的!”
“來之前,我特意去了一趟看守所,親自審問了蘇云海。他已經(jīng)全部招了!你和謝承淵同志確有婚約在身,而屬于你的那份婚書,已經(jīng)被蘇云海給偷偷毀掉了。”
“你要是不信,隨時可以親自去看守所,當面問問你父親。”
沈姝璃緊緊抿著唇,一不發(fā),像是在努力消化這接二連三的沖擊。
其實,她是在給旁邊那些豎著耳朵偷聽的鄰居們,留足消化的時間。
就在這時。
房間里的沐婉珺和李清禾也被外面的動靜驚動,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驚得不輕。
兩人早就按捺不住,跑出來站在沈姝璃身后,滿臉呆滯地現(xiàn)場吃瓜。
沈姝璃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她醞釀好情緒,聲音帶著哭腔,吶吶地開口。
“可,可我已經(jīng)被騙了一次了,我已經(jīng)被騙怕了……況且,我沈家財產(chǎn)還全都被周家霸占著不肯歸還,我現(xiàn)在可以說一無所有……”
“我和這位……軍人同志并不門當戶對……”
“謝家……真的還愿意和一無所有的我,履行婚約嗎?”
謝承淵立刻上前一步,身姿筆挺如松。
他表態(tài)道:“沈姝璃同志,我是一名軍人,信守承諾,忠于情義,是我刻在骨子里的信條!”
“我母親時常對我說,沈家的女兒,是她見過最靈秀聰慧、風骨無雙的姑娘,配得上這世間最好的男兒。”
“所以,她這些年一直把我丟在部隊里,千錘百煉,要把我歷練成世界最強的男子漢,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我能成為那個配得上你的男人!”
他的聲音沉穩(wěn)有力洪亮堅定,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清晰地傳到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沈姝璃同志,你不要有任何顧慮,我謝家看重的是人品和家風,是我母親和你母親當年的情誼,更是沈姝璃同志你的美好品質(zhì)和風骨!”
“我知道你被周明朗那個畜生傷透了心,對婚事有了陰影,可我不是他!”
“我謝承淵對天起誓,此生絕不負你!若違此誓,前途盡毀,萬劫不復(fù)!”
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鏗鏘有力,既有軍人的鐵骨錚錚,又有男人對心上人的無限柔情。
圍觀的鄰居們徹底被鎮(zhèn)住了,看向謝承淵的眼神里,充滿了敬佩和贊賞。
且不說這個小伙子的家世如何。
光他這比常人高一個頭的健壯挺拔的身體,還有這張無可挑剔的俊美臉蛋,就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他們再看向沈姝璃時,那眼神已經(jīng)從同情變成了赤裸裸的羨慕嫉妒。
“哎喲,這小伙子可真是個好樣的!聽聽人家這話說得多敞亮!這才是真爺們!”
“是啊,人家是軍人,說話就是不一樣,有擔當有魄力!”
“可不是嘛!之前那個周明朗,油頭粉面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跟這位謝同志比,就是一坨爛泥!”
“什么叫門當戶對?我看這才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一個是有功之臣,一個是英雄軍人,配!太配了!”
人群里的張主任,臉色已經(jīng)難看到了極點。
張主任死死盯著謝承淵,心里已經(jīng)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個男人氣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他還自稱姓謝,又是從京城來的……難道是京城謝家的人?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張主任的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如果真是那個謝家,別說她一個小小的街道辦主任,就是她背后撐腰的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這一個個信息,像是一記記重錘,砸得她頭暈眼花,身子搖晃,手腳冰涼。
沈姝璃眼眶里蓄著淚,那雙清澈的眸子里寫滿了不敢置信和掙扎。
她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信息砸暈了頭,嘴唇囁嚅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紀若云見時機差不多了,適時地走上前,握住沈姝璃的手,語重心長地勸說。
“阿璃,你看,謝同志是個有情有義的好男兒,他和他家人從來沒有嫌棄你如今的處境,反而千里迢迢來探望你,要履行這個婚約,這份情誼何其珍貴。”
她轉(zhuǎn)頭,目光掃過所有鄰居,像是長輩在為自家的孩子撐腰。
“謝同志是什么樣的人,我紀若云敢用我這身制服擔保!”
“他是京城來的,是根正苗紅的軍人世家,家里長輩都是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老革命!他自己更是戰(zhàn)功赫赫的青年才俊!”
“這樣的好男兒,打著燈籠都難找!這門親事,是你母親為你千挑萬選的,她的眼光,難道你還信不過嗎?”
說著,她又轉(zhuǎn)向謝承淵,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謝同志,阿璃這孩子吃了太多苦,以后你可要好好待她。”
“紀隊長放心!”謝承淵立刻立正,莊重地敬了個軍禮,“我謝承淵對天發(fā)誓,此生絕不負她!”
紀若云的話,再次在人群中掀起軒然大波。
“天哪!還是老革命的后代!”
“難怪這孩子氣質(zhì)這么好,原來是紅色軍人家庭出身!”
“沈姝璃這丫頭,真是苦盡甘來了!這福氣,真是羨慕死個人!”
謝承淵看著沈姝璃,眼神溫柔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阿璃,我理解你的顧慮,我不會逼你。這份婚書,你先收好。”
“它不僅僅是一紙婚約,也是我們兩家情誼的見證,更是我謝承淵對你一生的承諾。”
“你可以慢慢想,我不急的。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尊重你。但請你相信,從此刻起,我就是你最堅實的后盾。”
他頓了頓,聲音里帶上一絲冷意,卻又是為了替她不平。
“還有,雖然你的那份婚書雖然被你父親毀了,但只要有我這份婚書在,只要我謝承淵還活著,這門婚事,就永遠作數(shù)!”
“為了能讓你更加安心一些,我會讓我母親重新補寫一份你那份婚書郵遞過來。”
他的話如初夏的風,像是一股暖流,慰帖著沈姝璃那顆飽受創(chuàng)傷的心。
或許。
紀若云會以為,謝承淵只是在按照計劃,滴水不漏地演著一場戲。
可沈姝璃心里卻清楚。
這一刻。
謝承淵看著自己的神態(tài),認真到容不得半點虛假,絕不是演給外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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