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年“別人”這兩個字,是有傷到她的。
但那時候的她很能自洽。
她對自己說,他本來就還沒喜歡上她啊,把她當做別人很正常,以后,會慢慢好起來的……
她傻傻地以為,他的私人空間里,只有他自己,和關于他奶奶的回憶。
卻原來不是。
他的私人空間里固然還有人,只不過,這個人,連他奶奶都不是,而是,駱雨程。
她陷入自己的思緒里,并沒有再去管溫廷彥和駱雨程在干什么,卻聽得溫廷彥忽然說話,“你不要這樣,我又沒說什么,更沒有責怪你,你好好的,笑一笑,我就開心了。”
簡知從后視鏡里一看,看見駱雨程眼糊滿眼淚的臉忽然綻放了笑容。
原來,溫廷彥在當著自己太太的面哄小三呢。
簡知只能說:匪夷所思。
然后,就看見駱雨程在后視鏡里給她一個挑釁的眼神。
簡知反而沖著她一笑,直接把駱雨程笑懵了。
簡知懶得再搭理這倆東西,閉目眼神。
溫廷彥一直把車開到派出所,簡知下了車,無視駱雨程的尖聲喊叫,“阿彥,你快扶著簡知啊,她腿腳不好!”
一聲喊,引得派出所里其他人都看過來。
呵呵,駱雨程這個人,真是無時無刻不在茶里茶氣,就跟溫廷彥身邊的狗腿阿文和阿新一樣,恨不得拿個大喇叭吼得全部人知道她是個瘸子,配不上他們的阿彥。
既然這樣,那她就成全一下吧。
簡知站著不動,轉身喊,“老公,你快點!我腳疼,扶一下我。”
不是想處處提她的腳嗎?
那她就提好了。
她篤定,這個時候的溫廷彥一定會過來,也一定不會否認他是她老公。
首先,他還有求于她去撤案,只有駱雨程這個傻子,在這種情況下還處處惹她不高興。
其次,他確確實實是她丈夫。
溫廷彥過了愣了愣,雖然臉色很不好,但終究是過來了。
扶住了她。
“我以為你不會過來呢。”簡知嘲笑他。
溫廷彥眼里莫名的深意也升起來了,“我不過來,我不知道你還會出什么幺蛾子,更讓我下不來臺!”
那確實,她會。
“簡知,你現(xiàn)在變得我不認識了。”他說這話的時候,沒帶任何情緒,像個沒有感情的拐杖,撐著她走進派出所。
撤案過程不復雜,很快就辦好了。
到了外面,溫廷彥終于松了口氣,“不管怎樣,謝謝你。”
“不必。”簡知說,“我撤的是駱雨程的案,不是你的,要謝也輪不到你來謝我。”
“這有何難?想要程程謝你也很簡單,她很乖,又一直想和你做朋友,是你把人拒之千里外,我現(xiàn)在就叫她過來謝你……”
“不必了。”簡知趕緊打斷他,“不出現(xiàn)在我的視野,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我謝謝你們了。”
“簡知……”他嘆道,“我正想和你說這個。你又是何必呢?非要和程程針鋒相對,她給我車上掛個掛飾,也是一片好意,你就把奶奶搬出來,還把這么大的帽子扣她頭上,她怎么受得了?”
簡知默然笑著,看著他,不說話。
是啊,當年是誰把奶奶搬出來,還告訴她一個名詞——私人空間,那時候,他也沒想過她怎么受得了呢……
“你又是這樣的笑容。”他皺起了沒有,幽深的瞳孔里仿佛呀泛起了漣漪,“你最近怎么老是這樣的笑容,讓人很不舒服。”
“這能有什么不舒服的?”簡知笑道,“難道要我和你大吵大鬧才舒服?”
溫廷彥沉默了,垂眸思考良久,才道,“今天就這樣吧,我給你叫個車,你自己回去,我送一下駱雨程。”
“哦,好,不過,不用你叫車了,我自己叫。”簡知說。
“簡知……”他閉了閉眼,一副忍耐到極限的神情,“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再鬧脾氣!”
簡知莫名其妙看著他,“不是,我哪里鬧脾氣了?你說你給我叫車,我體諒你忙,都不用你叫,我自己叫,這也叫鬧脾氣?”
“你確定你不是在賭氣?不是在正話反說故意的?不是在吃醋?”溫廷彥道,“沒錯,我今天本來的確該送你回去,但是,司機在你家守著,程程剛撤案情緒不穩(wěn)定,再加上房子也沒了,所有的包包首飾都沒了,她心里怎么好受?這種情況我送她去住酒店你也要生氣?簡知,我真的懷疑你這么多年是不是真的愛過我?如果是,為什么這么容不下我的朋友?”
簡知歪著頭一笑,“不用懷疑,沒有。”
溫廷彥滿眼都是問號,“沒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