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向東把床單洗好,晾上。
那身更臟的病號服,則被崔向東裝在了垃圾袋內,準備等明天時丟掉。
他要是晾上病號服,萬一被人看到后,就會懷疑:“難道崔書記的唧唧,被狗給咬掉了?要不然,他不可能去住院啊。”
接近十點。
崔向東才忙完,哄著段慕容躺下來后,又像最稱職的父親那樣,輕拍著她的小肚子,哼唱起燭光里的媽媽。
段慕容開始側臥。
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頭幾乎要埋在褲襠內。
這是人在極度缺乏安全感,或者恐懼到極點時,才會做出的本能動作。
她被瘤哥擄走的兩個多月內,只要是躺著的,就會這樣子。
她的臉,依舊很癢很難受。
她卻不敢去抓了。
因為崔向東告訴她,如果她用手去抓,就會用繩子把她的手綁起來。
嬰兒聽不懂崔向東的威脅。
嬰兒一般的段慕容,卻能聽得懂。
她的本能告訴她,絕不能違逆崔向東的命令!
漸漸的,她睡著了。
“那些該死的畜生。就算是把他們大卸八塊去喂魚,都難解我心頭之恨。”
崔向東低聲罵著,幫段慕容掖了下被子,這才躡手躡腳的走出了臥室。
他沒有關燈。
因為他很清楚,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對光線尤為的敏感。
即便是在熟睡中,也能察覺出黑暗來襲,會被嚇醒。
崔向東也沒關客廳里的燈,躺在了沙發上后,本想點上一根煙,好好想想秦襲人,卻在打了個哈欠后,閉上眼就迅速滑入了黑暗中。
他這兩天,也確實夠累的。
盡管沒去干“拔草收麥修河堤”此類的體力活,可腦細胞卻肯定是成建制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