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龍堡,夜。
校尉朱能生性豪爽,宴席上沒有絲毫架子,與林楓、李寧等人開懷暢飲。
“砰!”
喝了幾杯酒,朱能的興致上來,將酒杯往桌上一摔。
“林楓,你小子的仗打得漂亮!真漂亮!”
朱能朝林楓豎起了大拇指,贊嘆道:“你是不知道,當時指揮使大人接到你的戰報,有多高興!”
林楓微微一笑,頗為謙遜道:“朱校尉過譽了,我等能殲滅北蠻韃子,少不得諸位將士效力,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
林楓還未說完,朱能擺了擺手。
“哎!你不要謙虛了,自打本官來寧遠衛,能一戰殲滅北蠻韃子將近三千人的,你是獨一份兒!”
“林楓,你這一戰將張玉那家伙都打服了,哈哈哈哈,你是沒看見他的臉色。”
朱能回想起前兩日在指揮使府張玉的臉,便想笑。
李寧在一旁輕聲說道:“朱大人說得沒錯,當初林兄去馳援大小石寨,我就看出來了,林兄的膽氣、能力非凡人。”
“假以時日,別說寧遠縣,整個遼東都將知曉林兄的名號,這杯酒我敬你!”
軍中是最為簡單直率的地方,能領兵打勝仗,能殺敵建功便是真本事。
眾人推杯換盞又喝了不少酒后,林楓這才將話題引到了戰事上。
“朱大人,我聽聞徐大人在東邊與北蠻連番交戰,戰事激烈,不知上京縣的援軍可曾到了?”
上京縣援軍遲遲不到的消息,連遠在黃龍堡的林楓都知曉了,鬧得沸沸揚揚。
提起此事,朱能就氣不打一處來:“昨日到的,要不是邱真親自去了遼陽城,領兵的那群家伙還不知要拖延多久!”
林楓聞微微蹙眉,說道:“拖延?北蠻都打進了寧遠縣,上京衛的人為何要拖延?”
朱能虎著臉,罵道:“上京衛那群眼高過頂的家伙,演武被我寧遠衛奪魁,心里憋著一股氣呢!”
“領兵的便是梁天、周騰,兩個混蛋變著法兒的尋理由磨蹭,等著看我寧遠衛的笑話!”
朱能氣憤不已,如果梁天、周騰能早一點抵達,說不定寧遠縣東邊不會被連續破六寨。
還有這種事?
林楓聽完朱能的話,也是氣憤不已。
“為了個人恩怨延誤戰機!這二人可惡至極!指揮使大人那邊怎么說?”
“怎么說?”
朱能兩手一攤,說道:“他們兩個油滑得很,找的理由冠冕堂皇,鬧騰起來也沒法嚴懲。”
朱能“咕咚咕咚”又灌了一口酒,嘟囔道:“不提了,說起那兩個渾人,我一肚子火氣!喝酒!喝酒!”
……
一夜歡慶,杯盤狼藉。
翌日,林楓與朱能一起離開黃龍堡,押送著楊箕、王琦,以及十幾個北蠻韃子前往寧遠縣城。
在寧遠關附近林楓跟朱能分別,踏上返回縣城的路。
“林大哥,王琦已經全部交代了。”
蒯祥騎著馬,跟在林楓身邊,將審問王琦得到的情報匯總給林楓。
“樸寶玉如今在楊箕身邊謀差事,為了站穩腳跟送了楊箕不少錢,就連妾室也送給了楊箕。”
林楓聞微微頷首,道:“倒像是樸寶玉能做出的事情,無恥至極。”
“大人,樸寶玉與王琦在寧遠縣內還有些關系人脈,黃龍谷的消息,也是樸寶玉他們獲取告訴了北蠻韃子的。”
蒯祥頓了頓,問道:“要不要動手鏟除樸寶玉在縣里的關系網?他們今天能出賣黃龍谷的消息,明天就能繼續出賣我們。”
林楓微微一笑:“黃龍谷的消息不算什么重要情報,想知道總能知道,他們居然暗中還敢與樸寶玉聯系,也不能輕輕放下。”
“蒯祥,你將王琦的口供證詞留存好,等處決了王琦之后,挨家挨戶上門拜訪去。”
“就說我黃龍谷經過韃子禍害,修繕需要錢款,他們作為遼東的大戶,理應出人出力。”
“不過寒冬臘月讓他們出人出力未免難為他們了,就出銀子好了。”
“生意大的家底殷實的八千兩,中等的五千兩,差一點的兩千兩。”
“銀子到手了,這證詞便銷毀,從此我們相安無事。若有不交錢的,好,等著衙門上門吧!”
蒯祥聽得暗暗咋舌,林大哥這下手還真狠,處處都有賺錢的門道。
待林楓他們抵達寧遠縣城,就見城門口已經有許多人在等待了。
寧遠縣知縣趙勤、縣丞劉開、縣尉司馬朗等都到了。
“林賢弟!”
趙勤老遠便向林楓打招呼,熱絡得好像兩個人是真兄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