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

陳江一腳，踢開了他抓著自己的手。

會議室大門被推開。

兩個黑衣保安，走了進來，一左一右，把癱軟如泥的劉冰，架了起來。

警察，也跟著走了進來。

陳年坐在角落里，看著那個幾分鐘前，還張狂到不可一世的劉冰，此刻，像條死狗一樣，被拖了出去。

陳年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

他渾身上下都在發抖。

魔鬼。

這個姓陳的，他就是個魔鬼！

會議室里，死一般的安靜。

劉冰那殺豬一樣的哭喊聲，仿佛還殘留在空氣中。

剩下的兩個副總，王坤，和陳年，站在那里，一動不敢動。

陳年那條老命，好像已經去了半條。他渾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了，整個人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

魔鬼！

這就是個魔鬼！

殺人誅心！

吳總被抓，劉冰被廢。這兩個，可都是江夢然手下最狠的狗！

這才幾天的功夫，全沒了！

王坤更是害怕極了。

他完了。

吳總管人事，劉冰管業務，陳年管海外。他王坤，管的就是那些見不得光的臟活。

劉冰的賬目里，就有他王坤的手筆。

他死定了。

陳年看著癱軟的王坤，再看看那個站在那里，連眼皮都沒多眨一下的陳江。

他突然想明白了。

劉冰這頭猛虎死了，王坤這條狗也廢了。

他這條老命，要想活，就只有一條路。

當狗。

當一條，比王坤，更有用的老狗。

他不再猶豫。

“撲通！”

這個六十多歲，在公司里德高望重的老人，當著所有人的面，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朝著陳江和江輕雪，磕頭。

“江總！陳先生！”

他涕淚橫流。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不該聽江夢然那個賤人的話！我不該有二心！我有罪！我該死！”

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陳先生！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總經理，我都不配！”

“我只求您，看在我這把老骨頭，還在公司干了二十年的份上，饒我一條狗命！”

“我退！我馬上退二線！我什么權都不要！我就給趙總，不，我給趙經理！我給他當助手！我幫他穩住下面那群人！我只求，有口飯吃！”

他把頭，重重地，磕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王坤看到這一幕，也連滾帶爬地，從椅子上摔了下來，跪著爬了過去。

“陳先生！江總！”

他掏出一張紙，抖得不成樣子。

“這是……這是我的辭職信！”

“吳總和劉總他們貪的錢，我……我真的，一分都沒碰啊！”

“我就是……我就是江夢然養的一條狗！我認了！我全認了！”

“我凈身出戶！我什么都不要了！我求求你們，高抬貴手，放我一條生路吧！”

兩個剛才還不可一世，代表著江夢然意志的副總，此刻，一個跪地求饒當狗，一個遞上辭呈求生。

陳江，看都沒看他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