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琛的詢問,蘇糖腳下一軟再次歪倒:“剛剛情急,跑的快了些,這會兒緩過勁了,還是疼的很。”
看著蘇糖一瘸一拐的腳,顧琛忍不住提醒:“若本官沒記錯,四小姐扭傷的是另一只腳。”
蘇糖先是愣了愣,隨后絲滑的轉移重心:“都怪顧大人認真的樣子太迷人,竟是比麻藥都好用,看到顧大人,我就感覺不到疼了。”
安樂侯府的燈籠搖搖晃晃,將兩人的影子纏繞在一起。
顧琛緩緩向蘇糖靠近,蘇糖下意識閉上眼:她說什么來著,她已經將自己在小說里看到的情話都用上了,就不信顧琛不動心。
就在蘇糖一邊在心里念叨著親到就是賺到,一邊撅起嘴時。
顧琛陰沉的聲音忽然自她耳邊響起:“顧某門口的燈籠的確都是人皮做的,而且都是從未出閣女子身上活剝下來的,蘇四小姐可想賞玩一番。”
以往只要聽他提起那些燈籠,在場的人無不露出驚恐的神色。
就連他母親都讓他將東西拿遠些,皇帝舅舅也提過幾次,讓他手段柔和點,莫要沾染太多殺孽。
可他所處的位置,若是不傳殺名出去,就達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若被審訊的人不怕他,咬死不愿透露消息,信息延誤的后果就是會死更多人。
因此他從不后悔為自己打造的惡名。
原以為會在蘇糖眼中看到警惕、恐懼,亦或是厭惡的情緒。
不成想卻聽蘇糖反問道:“你有殺過無辜的人嗎?”
顧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
果然還是怕了。
但凡他經手的案件,大多牽連甚廣,其中還包括很多什么都不知道的所謂無辜者。
這應該就是蘇糖想要確認的吧!
顧琛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同一名女子說這么多,或許他只是想讓蘇糖離自己遠一些。
莫要來打擾他的生活。
蘇糖看著顧琛:“那你把那些人吃了么?”
這一點很重要。
如果顧琛有吃人的喜好,那同末世那些畜生有什么區別。
縱使長得再好看,也絕對不能要。
顧琛冷漠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錯愕的情緒:“四姑娘是在同本官開玩笑么,本官并非蠻夷,怎可能做那般滅絕人寰的事。
若再這般羞辱本官,小心本官對你不客氣。”
說罷,顧琛一甩袖子便準備離開。
誰知不等袖子甩出去,就被蘇糖一把拉住:“我只是想告訴你,以殺止殺,以戰止戰,你做的很好,一點錯都沒有。”
只要不吃人的,都是好寶寶。
發現蘇糖靠近,赤炎張嘴就準備咬她,卻被蘇糖眼明手快的將顧琛的袖子塞在赤炎嘴里。
同你家主人說正事呢,搗什么亂。
隨后蘇糖認真看向顧琛:“顧大人,雖然我心悅你,但我剛剛說的那些完全是我的心里話。
用幾個燈籠樹立起自己的殘暴形象,比用無數法典規則同別人聲嘶力竭的講道理強得多。
別人的恐懼能讓你的工作事半功倍,你做的特別棒,真的!”
說話的同時,蘇糖還不忘對顧琛用力點頭,以此證明自己對顧琛行為的認同和支持。
怎么說呢,當初她建立基地時,也有很多不服她,試圖基地篡權搞事情的人。
于是她用荊棘藤將那些人全部勒死,吊在城墻上以正視聽。
從那以后,整個基地都消停了。
有時候,下重手是為了更快達到和平的目的。
此時此刻,蘇糖競對顧琛的行為生出了共鳴。
這是強者對強者的惺惺相惜。
顧琛從沒想過,竟能碰到一個贊同自己行為的人。
他凝視著正在啃自己袖子的赤炎,不知是應該問蘇糖,這就是蘇糖所說的心悅于他。
還是問蘇糖剛剛所說的話是否出自真心。
顧琛的唇角動了動,最后拽出自己塞在赤炎嘴里的袖子:“四姑娘早些休息,本官告辭了。”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對蘇糖說什么,蘇糖剛剛的話讓他心情有些復雜。
世界上竟真有人能理解他,這種感覺著實有些奇怪,他得緩一緩。
顧琛前腳剛走,蘇皓宇便鬼鬼祟祟的從墻角鉆出來:“小四,你剛剛跟顧琛干什么呢!”
他怎么覺得小四跟顧琛親在一起了呢!
蘇糖看著蘇皓宇那促狹的表情,一不發去拍門。
老方似乎已經睡了,好半天才趿拉著鞋過來開門:“三少爺四小姐,你們什么時候出去的,老奴怎么沒看到啊!”
蘇糖看著老方:“我大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