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只有一扇小窗,侯君佑扒開一條小縫向外看的一臉唏噓。
蘇糖則按著他頭頂,一起鬼鬼祟祟的向外張望:“誰,你看見誰了!”
侯君佑的聲音帶著幸災樂禍:“齊嘉宇啊,嘖嘖嘖,這是科考在即,又跑出來耍酒瘋了。”
說罷拍了拍蘇糖的手:“你輕點,我都怕你把我頭皮撕下來。”
明明長得瘦瘦小小,也不知哪來這么大力氣。
蘇糖嫌棄的反拍回去:“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小痛都忍不了,也不覺得丟人,這人很出名嗎?”
科考!
這倒是提醒她了,小五被娘強勢退學,王炎彬的情況又不適合接觸外人。
她需要尋一個老師回家。
侯君佑想打回去,卻又怕打疼了蘇糖,只能伸手去抓蘇糖的手腕,想要將人甩開:“疼死了,你怎么用這么大力氣打我。
他當然出名,齊相的嫡三子,三歲能讀書,五歲會作詩,十二歲與大儒辯論,將人駁的啞口無。”
蘇糖的手被侯君佑甩開,反手扭住侯君佑耳朵:“我就打了,你能把我怎么樣,那他十二歲以后做了什么?”
兩人雖然都有點動了火氣,卻一點都不影響他們蛐蛐別人。
侯君佑被蘇糖捏的齜牙咧嘴,伸手抓住蘇糖頭上的發髻:“你再不松手,我就扯你頭發。
十二歲以后齊相想讓他參加科舉,可他就像是才華忽然被人抽走了一樣,就連童生都是吊車尾考上的。
直到現在已經二十歲,卻依舊是個童生,連秀才都考不上。”
蘇糖被侯君佑拉住頭發,張嘴就去咬侯君佑的另一只胳膊。
她今日就讓侯君佑知道什么叫少一塊肉。
眼見兩人就要打的難舍難分,忽然有人敲了敲窗戶。
兩人相互拉扯著向外看去,卻見雅間的窗戶被人從外面拉開,露出一張略顯頹廢的臉。
不同于顧琛的豐神俊朗,趙瑞澤的病弱動人,裴宴禮的溫文儒雅,龍云軒的恣意張狂。
面前這人五官立體線條流暢,可眉眼間卻帶著揮不去的愁緒,下巴上淡青色的胡茬,盡顯他的頹廢和不得志。
齊嘉宇!
這不是他們蛐蛐的對象么,怎么跑來偷聽他們說八卦了!
蘇糖和侯君佑十分有默契的同時松手,隨后向兩邊退了一步,異口同聲的問道:“有事?”
話落氣沖沖的看向彼此,隨后同時向兩邊偏頭:“哼!”
這次她(他)絕對不會同對方和好了。
齊嘉宇的眼中黯淡無光,只平靜的看著兩人:“下次背后說人的時候可以不用喊出來,還有,我今年才十九歲,并非二十。”
他不怪這兩人議論他,畢竟全京城都在看他的笑話,也不差這兩個。
可問題是,這兩人的聲音太大了
說罷轉身腳步踉蹌的離開,臨出門前,還從小二的托盤中順走一壇酒:“去找興安伯大公子結賬,他欠我的。”
當著苦主的面,如此大聲的說閑話,破點財也是應該。
小二苦笑著看向侯君佑:“爺”
侯君佑剛準備點頭,卻見蘇糖一個箭步沖上窗臺:“敢花我小伙伴的錢,找死!”
侯君佑是她罩著的,自然只有她有資格花侯君佑的銀子。
她得把人抓回來付賬。
蘇糖的動作極快,好在侯君佑一直盯著她的動靜,奮不顧身的撲過來抱住蘇糖的大腿:“你還想不想知道我后娘的奸夫是誰了。”
他喊得聲音過大,喧鬧的興旺茶樓陡然安靜。
就連說書先生都閉了嘴,目光灼灼的看向侯君佑。
他感覺下一輪要編撰的書稿,已經自己跳出來了!
蘇糖麻利的從窗臺跳下來:“你繼續說。”
侯君佑砰的一聲關上窗,丟人也是他老爹丟人,跟他沒關系。
茶樓安靜片刻后,再次響起說話聲。
只是這次都會時不時帶上興安伯被帶綠帽子的話題。
蘇糖將花生推到侯君佑面前:“給我扒,我還沒消氣呢!”
這家伙居然敢拽她頭發。
侯君佑麻利的上手:“要不等下我請你去醉香樓吃飯,吃一份打包一份。”
雖說他與糖糖偶爾也會有口角,可當他遇到問題時,糖糖是向上沖啊!
蘇糖捻起一顆花生米塞在嘴里:“好!”
然后壓低聲音:“你后娘又是怎么回事。”
侯君佑的相貌是好看的,可惜那擠眉弄眼的模樣卻讓他看起來異常猥瑣:“發現魏安在水里動手腳后,我爹將刀架在那兩個野種脖子上。
告訴魏安若再不說出實話,他就壓著那兩個野種上金鑾殿告狀,反正他已經不要面子了,就看其他與魏家聯姻的人家是不是也能放下臉面。”
他就說,為什么自己這么多年撒潑打滾都如此得心應手,原來是有家學淵源。
而且他爹這手段也挺毒的,魏家多女兒,且都是各家的主母。
若事情鬧開,魏家女兒的操守定會被質疑。
有那尖酸刻薄的人家,說不得還會個借口,將人休回去。
蘇糖聽得雙眼發亮:“然后呢!”
侯君佑剝花生的速度飛快:“然后魏安那老匹夫臉都綠了,當場跟魏夢蘭斷絕了關系,說魏家沒有這樣的女兒。”
看蘇糖-->>捧場的瞪圓了眼睛,侯君佑越發得意:“我爹多損啊,一看老匹夫要跑,立刻將人按住了,要拖著人去御前告狀。
魏夢蘭沒辦法,只能說了實話,竟然是我家的一個馬夫。”
“馬夫?”
蘇糖的眼睛瞪得溜圓,她好歹也是怒刷過上千本小說的人,現在這是什么劇情。
貴族夫人愛上馬夫,還給人生了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