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年前,他讓司機送她上西天,她徹底心死,支離破碎地在醫(yī)院躺了三個月。
她從此脫胎換骨。
變成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孤傲,倔強,眼神漆黑冷冽,卻沒有光。
她用堅硬的外殼把自己徹底武裝起來
片子出來后是韌帶拉傷。
醫(yī)生讓她前兩天冷敷,后面熱敷,給開了口服的藥和止疼消腫化血的膏藥。
看好傷,霍北堯送她回住處。
到家后,他把她抱進屋,放到沙發(fā)上。
等她躺好后,他去冰箱取了冰塊敷到她的腳上,又拿了個靠枕墊到她腳下,問:“面能吃得下嗎?我煮點面,你吃了好服藥。”
南婳愣住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在對自己說話。
他自小家境優(yōu)渥,家里傭人成群,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
認(rèn)識他十三年了,從來不知道他還會下廚煮面。
從在馬場時,就覺得他經(jīng)驗挺豐富的。
知道腳崴了要用冰塊敷半個小時,還知道站起來會回血,回來又是冰敷又是拿抱枕墊放到她腳下。
這么豐富的經(jīng)驗,一定是照顧林胭胭得出來的吧?
胃里忽然一陣惡心,心臟卻寡痛。
南婳火光四濺地迸出一句話:“我不用你管,你走吧。”
霍北堯面朝廚房的方向,天寒地凍地說:“別自作多情,我是看在沈家的面子才這么做的。”
不等她回答,他抬腳就朝廚房走去。
很快,里面?zhèn)鱽韲W啦啦的水聲和煤氣灶開火的聲音。
南婳自嘲地笑了笑。
三年婚姻,他對她極盡羞辱極端漠視。
別說為她下廚煮面了,就是她病得在床上爬不起來,他都不會端碗熱水給她喝。
如今她頂著沈南婳的身份,和他成為陌生人,卻得到這等待遇。
所謂夫妻,至深至薄,至親至疏,有時候,還不如個陌生人。
煮好面,霍北堯端出來放到南婳面前的茶幾上,問:“書房有電腦嗎?我回個郵件。”
“不給你用。”
霍北堯冷笑一聲,“沈小姐就這么對待救你的人?”
南婳硬起臉色,“如果不是你,我會受傷?這是你該做的。”
霍北堯挖苦道:“看來沈家的家教不怎么樣,教出你這種忘恩負(fù)義的女兒。”
南婳夸張地笑起來,“霍家的家教就很好嗎?教出你這樣殘酷冷血的兒子。”
咽部血管劇烈跳動了幾下,霍北堯忽然盯住她,目光犀利如刀,帶著血腥氣。
盯了她足足一分鐘之久,他驀地轉(zhuǎn)身朝書房走去。
南婳被那目光盯得血液都凍住了。
半晌才緩過來,她沖他的背影大聲喊道:“你不能進去!”
霍北堯置之不理,直接推開書房門,走到書桌前,打開臺式電腦。
等電腦開機的功夫,他四下掃了眼。
書房簡單整齊,裝修主色是清冷的灰,不是南婳的風(fēng)格,她喜歡暖色系。
記憶里的她溫柔美好,心懷感恩,再怎么對她都會忍耐。
這個沈南婳差太多,分分鐘有想捏死她的沖動。
視線移到落地窗前,黑色三腳架上是一臺很專業(yè)的雙筒高倍望遠(yuǎn)鏡。
霍北堯好看的眸子微微瞇了瞇,抬腳走過去。
俯身,眼睛湊近鏡頭。
待看清楚里面的畫面,身體一瞬間變得僵硬。
他剛要發(fā)作,忽聽客廳里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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