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浴袍里掏出一只小小的袖珍手機,扔進柜子最下面的抽屜里,鎖起來。
拿出常用的手機,找到沈南婳的號碼,撥了出去
南婳躺在床上,剛要睡覺,手機響了,是林胭胭的號碼。
她哼出一聲冷笑,按了接聽。
手機里傳來林胭胭氣急敗壞的聲音:“沈南婳,你以為隨便截個圖發給北堯哥,就能挑撥我們的關系?我告訴你,你再怎么挑撥,我們依舊會結婚。我們倆感情好著呢,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挑撥?
南婳夸張地笑起來。
挑撥離間,是她林胭胭最擅長的啊。
和霍北堯的三年婚姻里,她林胭胭拐著彎地挑撥他們的夫妻關系,設計、下套、挖陷阱,直到她車禍墜山“死亡”
仇恨在胸腔里山呼海嘯。
南婳眼里刀光劍影,臉上卻堆滿笑。
“林小姐這話說得不對啊,是你挑釁我在先吧。先來我家里鬧,接著去我工作的地方投訴,剛才又發匿名短信威脅我。”
她站起來,走到窗邊,看著茫茫夜色。
“你做了這么多,我不做點什么,都對不起你的一番苦心,是不是?”
林胭胭眼底閃過一絲陰毒,耳朵上的傷又開始痛了。
她怒氣沖沖地說:“你知道北堯哥是怎么評價你的嗎?”
“怎么評價?”
“他說,你是一條咬人的瘋狗,牙尖嘴利,腦子有病。還說天下女人都死光了,只剩下你一個人了,他也不會愛上你。”
南婳聽著,靜默地聽著。
怒火像點了捻兒的炮仗,在體內嗞嗞冒火星。
她在心里狠狠罵了霍北堯幾句。
忽然,她把怒氣剎住了,換了一種濕嗒嗒的腔調,對著手機里的女人說:“既然他這么討厭我,為什么還想讓我做他的情人?”
林胭胭一愣,“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南婳一字一頓:“你親愛的未婚夫,昨天出三千萬,讓我做他、的、情、人,聽清楚了嗎?”
林胭胭頭轟地一下炸開,臉色蒼白。
她踉踉蹌蹌地走到床前,一屁股坐下,聲音支離破碎地說:“不可能!你騙我!北堯哥不可能做這種事!你在撒謊!你這個騙子!大騙子!”
隔著手機,都能想象得到她氣急敗壞的頹樣,南婳心滿意足。
她沖著手機,儀態萬千地笑了個“勝利”的笑,“你去問問他啊,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會問的!我一定會問清楚!如果是假的,我會告你誹謗罪!”
“去吧,現在就去。”
南婳掐斷通話,把手機往床上一扔,人也順勢躺到床上。
周身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舒泰,像被針扎過穴位一樣異樣過癮。
林胭胭手指死死抓著手機,渾身發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霍北堯居然花三千萬包養那個女人。
他那么高傲那么自負,那么潔身自好的一個人,怎么可能花錢去包養情人?
一定是沈南婳在撒謊!
一定是!
林胭胭雙手撐著床,艱難地站起來,朝門口走去,兩條腿抖得厲害。
短短二十米的路程,走了五分鐘才走到。
她輕輕把書房的門推開一道縫,看到霍北堯坐在寫字臺前。
電腦開著,視頻會議已經結束了,可他卻不肯離開,沉默地盯著相框里的女人。
女人極年輕,十七八歲的模樣。
白衣素裹,長發飄飄,有種杏花微雨的歲月靜好感。
仔細看,臉蛋白皙干凈,眼睛尖圓,神情帶水,天真而有靈氣。
是少女時期的南婳。
又在看她!
人都死了三年了,還看!還看!
林胭胭手指死死抓住門框,一口銀牙咬得咯咯作響,額頭青筋爆出,面目猙獰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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