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好,還得把你抱上床,拍著你哄著你睡,再給你唱首《世上只有媽媽好》?大哥,欠條我都給你寫了,你還想讓我怎么樣,啊?”
霍北堯走了。
憋了一肚子氣走的。
人都坐進車里了,氣還沒消下來。
活了二十九年,他就沒見過這么牙尖嘴利,粗俗,蠻不講理,胡攪蠻纏,沒有教養的女人。
別人的牙是用來吃飯的,她的牙是用來打仗的。
那已經不是牙了,是寒光閃閃的兵器。
白瞎了那副皮囊,性格跟南婳一點都不像。
霍北堯拿起手機,從相冊里調出南婳的照片,翻看,
照片不多,寥寥幾張,全是他們感情好時拍的。
十七八歲的少女,笑靨如花,眉眼明媚。
尤其那雙眼睛,如秋水,如星子,如寶珠,如白水銀里頭養著兩丸黑水銀,濕漉漉的含著情。
那濕漉漉的目光叫他心痛。
他想起三年前最后一次見面,他拿著離婚協議回家逼她簽字。
她眼睛就是這樣濕漉漉地看著他,看著,目光里有祈求,有悲憤,有不舍,有絕望
那濕濕的目光在他心里留下苔蘚一般的影子。
蔓延悲沉,又無法滅絕。
手指按到電話鍵上,霍北堯撥出一串爛熟于心的號碼。
他屏氣凝息,等待對方接聽,心跳因為緊張漸漸繃成一條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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