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橋身過低嚴重阻礙了長江中上游的展,萬噸級的輪船開不進來,已經(jīng)成為束縛長江黃金水道開的最大瓶頸,而那邊的長江二三橋,還有過江隧道完全能夠替代它現(xiàn)在的作用。”
我的的語調(diào)不自覺的變高:“說這些話的是南京人么,純粹是胡扯蛋……這座大橋已經(jīng)是文物,是一個時代的象征,更是我們幾代人的驕傲,根本就不是經(jīng)濟利益能夠衡量的。”
陳藝點了點頭,許久才回道:“是啊,這個世界上最不能缺的就是這座可以溝通南北的橋梁,有時候人們盲目去追逐的經(jīng)濟利益并不是最重要的,而情感才是最真實的!”
我若有所思,然后點上一支煙,對著迎面吹來的江風(fēng)吸了起來。
“江橋,還記得高考前的那個夜晚你帶我來這里嗎?”
“記得。”我點頭簡單的回了這么一句,我不太喜歡回憶從前,因為從前充滿太多的無奈和孤獨,但我確實記得那個夜晚,而在那個夜晚之前的半年,剛滿18歲的我便已經(jīng)從學(xué)校輟學(xué),走上了充滿復(fù)雜和利益爭斗的社會。
“那天你騙我說,只要拉住你的手,河神就能保佑我考上自己希望上的大學(xué)……結(jié)果我真的成功了。”
聽她說起自己曾經(jīng)那荒誕的行為,我終于笑了笑,回道:“我也成功的牽住了你的手……那應(yīng)該是你第一次和一個男人牽手吧?”
陳藝也隨我笑了笑,然后表情很認真的糾正道:“什么男人啊,那時候的你充其量就是一個滿嘴跑火車的小男生!”
“對啊,要不怎么能騙到你這個無知少女,要是當(dāng)時我就知道自己牽著的是未來著名女主播的手,一定會更得意的……”說到這里我停了下來,又深深吸了一口煙,才帶著些失落又說道:“說真的,那時候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有今天的成就,也許這就是命運吧,有些人注定平凡,有些人注定會成為這個社會的翹楚,比如現(xiàn)在的你,以后的趙牧……”
陳藝陷入到了沉默中,而我卻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忽然沉默。
過了許久,她終于對我說道:“江橋,我真的是一個很害怕選擇的女人,可是現(xiàn)在卻又不得不選擇,你知道嗎?曾經(jīng)我已經(jīng)選擇放棄和邱子安的那段感情,所以我沒有再給他找到我的機會,而青島那次是個例外,可是即便
我們見面了,我也沒有打算再和他將那段已經(jīng)斷掉的感情繼續(xù)下去……但,你卻給了他再和我見面的機會,讓我知道這些年他一個人過得很不容易,也一直沒有放下和我的感情,所以我又要面臨選擇了,這種選擇讓我很痛苦……”
我有點窒息,又吸了一口煙,終于笑了笑,回道:“選擇真的有那么痛苦嗎?我聽趙牧說,你已經(jīng)打算離開電視臺了,也許你心里已經(jīng)有選擇了吧?”
陳藝欲又止,最后也看著我笑了笑,道:“不聊我了,聊聊你吧,你對未來有什么計劃呢?”想了想又補充道:“我是指你以后的婚姻。”
我有些茫然,因為我從來沒有仔細想過所謂婚姻,但為了讓我們之間不至于那么沉默,還是回道:“其實我對婚姻的要求并不高,找一個平凡的女人就好了,不管她是做銷售,或者文員,或者工廠的職工都可以,以后我會攢點錢把弄堂里的房子裝修一下,就當(dāng)婚房用了,然后等著媳婦給我生孩子,我會盡最大努力去培養(yǎng)我的孩子,做一個稱職的父親……我不會像江繼友那樣的!”
陳藝點了點頭,卻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后才說道:“挺好的,可是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姑娘是你心中所期待的平凡女人嗎?”
我不知道是該哭著看她,還是笑著看她,終于在沉默了比她更長的時間之后,說道:“我和肖艾真的沒有你想的那種關(guān)系,她是個比較放得開的姑娘,所以前幾次你看到的,真不能說明我們之間有什么,我誓!或者你可以找趙牧求證嘛!”
陳藝看著我,沒有再針對這件事情做任何回應(yīng),她只是將被風(fēng)吹亂的絲別在耳后,然后向更靠近江邊的那個隔離欄走了過去,我追隨著她的腳步……
她對著江面看了一會兒之后,從自己的肩上拿下了肩包,然后從里面拿出一張似乎早就準(zhǔn)備好的銀行卡,遞到我手上說道:“江橋,這張卡里面有1o萬塊錢,你讓叔叔從深圳回來吧,然后拿這筆錢給他做點小生意,他年紀也大了,這些年一個人漂泊在外面真的挺可憐的。”
我心中對江繼友有恨,推開了陳藝的手說道:“留在南京還是去深圳打工,都是他自己的選擇,這么多年他根本沒管過我,我又憑什么替他的選擇買單?……如果不是他年輕的時候嗜賭成命,我的家庭根本就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也不會活得這么……這么……”
我說不下去了,只是閉上眼喘息著,我不愿意讓自己想起那孤寂的童年和一個個獨自熬過的夜晚……
陳藝像許多年前的那個夜晚一樣,她輕輕的握住了我的手,可是在感覺到她手心溫度的那一剎那,我所有的防線全部失守,再也無法控制住的將她緊緊擁在懷里,然后嗚咽著……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給我希望的女人,也是唯一可以在我處在崩潰邊緣時給我依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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