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和陳藝的通話,我看了看時間,也就才晚上的9點半,對于我這個習慣晚睡的人而顯然還早,于是我又將今天學到的做糕點的心得拿出來溫習著,我給自己定了個短期的目標,先不妄說成為一個成功的咖啡店老板,至少要先成為一個合格的糕點師,我要學好這門可以當作另一種謀生手段的手藝。
大約看了一個小時,我終于離開了床鋪,帶著香煙去了房間之外的陽臺,然后以最近的距離看著被雨水淋濕的揚州城,漸漸便被她的秀麗所感染,也終于能夠理解季小偉為什么會放棄學習了多年的音樂而回到揚州接手了“1999”咖啡店。此刻,我絕對相信季小偉是我所有認識的人之中活得最輕松愜意的。
他在揚州有車有房,咖啡店也運營的非常成熟,基本不用自己花精力打理,卻能賺到足夠保障生活的金錢,所以季小偉有充足的時間可以四處旅游。玩累了,回到揚州的生活依然很輕松,每天就是在揚州城里四處游蕩,然后換著各種各樣的女朋友,把愛情當成自己的事業全年無休,生活上更是毫無壓力……
當然,我不是認同他喜歡換女朋友的行為,只是這個不太檢點的作風也間接表明他生活的輕松。試問,就算一個職場的金領,他不缺錢,可有多余的時間花費在與各種各樣的女人體驗不同的愛情上嗎?
顯然是不具備的,所以有時候一個正確的選擇可能比幾年嘔心瀝血的努力要更加重要。
想到這里我便停止了,因為生活的形態過于復雜,人和人之間的追求更不盡相同。如果有一天我能過上類似季小偉這樣的生活,我只需要守著陳藝就足夠了,剩下的精力我會用**去追逐靈魂的腳步,想清楚自己為什么來到這個世界,又到底是為了追求什么而活著的。
……
雨水隨著時間的流逝小了一些,空氣中充滿潮濕的味道,一直拿在手中的手機終于響了起來,是陳藝給我來的微信,她告訴我已經將婚禮上的主持臺本背的差不多了。
我知道這極其消耗腦力,所以也不忍纏著她多聊天,便叮囑她早點休息,自己也準備將白天積攢的疲乏統統掩埋在這夜晚的深邃中,我該休息了!
我掐滅掉手中只吸了一半的香煙,轉身離開時卻在隔壁的陽臺現了肖艾熟悉的身影,原來她就住在我的隔壁,她應該在出來的那一刻就現我了,但是卻沒有主動和我說話,而這種反常的表現只能說明她現在的情緒很低。
我笑了笑對她說道:“餓嗎,你那情圣師兄做的糕點還在我房間呢,要是餓的話我拿給你?!?
她沒有理我,卻轉過了自己的身體,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我有些無奈,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之后最終還是轉身回了房間,卻又掛念著她。因為我知道隨著肖總和李子珊的婚期將近,她心里的不甘和委屈也將越來越明顯,甚至作為局外人的我,都能夠想象的到,假如沒有李子珊這個女人,她的家庭生活會有多么幸福,她作為當事人又怎么能不怨恨呢?
我拉開了窗簾,斜著身子向她剛剛所在的位置看去,卻現她已經蹲在了地上,手臂環抱著自己的雙腿,似乎在痛苦的哭泣,難怪剛剛會急于背對著我,她不想將自己的脆弱呈現在我的面前,她只想獨自將心里排遣不掉的痛苦扔進這個能夠洗凈一切的雨夜里……
我知道她可能想靜一靜,但心中還是千般不忍,最后感性戰勝了理性,再次推開門走了出去,站在離她最近的護欄旁說道:“要我過去陪你聊會兒么?我覺得你可能需要開導?!?
她依然不語,強行忍耐著不讓自己哽咽……
“你不說話,那我就跳過去了啊!”
她終于抬起頭看著我,抹掉自己臉上的淚水對我說道:“你想死了嗎?也不看看兩個護欄的距離有多遠!你要想開導我,在哪兒不行,非要把自己弄得像個臭流氓!”
“
呵呵,也是,這夜深人靜的,我要翻過去好像是挺不文明的!”
肖艾含著淚水,臉上卻是又好氣又好笑的表情,半晌才對我說道:“我餓了,我們去吃東西吧?!?
……
夜色已深,即便是繁華的市區,路上的行人也已經不多,我和肖艾同撐一把雨傘各自向街的兩邊看去,可是這個時候還開門營業的餐館實在是太少了,而她又不愿意去麥當勞這樣的地方吃東西,所以片刻之后我們便幾乎走完了一整條街,然后站在路口迷茫著……
讓人感到不適的風雨中,我終于對她說道:“咱們別在外面亂轉了,回去吃你師兄給你做的百果蜜糕吧?!?
“我剛剛看到路邊有個便利店,我們去買泡面吃吧?!?
我與她對視著:“你是很害怕回酒店嗎?”
她點頭:“我更害怕一個人在外面?!?
我笑了笑:“我看你以前翻我們家院墻的時候不是挺膽大的嘛,怎么來揚州就變慫了?”
“水土不服?!?
她總是偏離邏輯的回答讓我有些無以對,然后哭笑不得的看著她,她卻正色對我說道:“我在你面前總是這么肆無忌憚,是因為我知道你不是個壞人……你可以不用這種表情看著我了嗎?”
我一愣,趕忙回道:“好,好,我不看你……”
肖艾又看了我一眼之后,便離開雨傘回頭向我們剛剛路過的那個便利店走去,我又趕忙追上了她的腳步,然后用傘為她遮擋著還在紛紛落下的雨水。這樣的冷雨夜她最需要的可能不是我的安慰,但一定是這把可以為她擋住冷雨的雨傘。試想:原本心情就低落到極點,再因為淋雨而患病,那以后回想起今天在揚州的日子,不得感覺下了地獄嘛!
……
便利店里,我和肖艾像兩個淪落到無家可歸的人,我買了條毛巾讓她擦干凈了自己的濕,然后又向好心的店員要了一些開水,給肖艾和自己分別泡了一碗面,然后兩人坐在便利店外面的排椅上吃了起來。
簡單的泡面卻讓她吃出了胃口,以至于一直沒有和我說話,等快要吃完時才終于對我說道:“江橋,你這么陪著我如果讓陳藝知道了她會吃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