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我將金秋送到了巷子的外面,今天我們已經(jīng)聊的夠多了。臨別時,她又對我說道:“江橋,回公司的事情你再好好考慮一下,有想法了就給我電話。”
我點了點頭,潛意識里并不想說太多的話,我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到底做了些什么,而下一步該怎么走,我大腦里也沒有一個清晰的脈絡(luò),我所有的情緒都已經(jīng)被剛剛結(jié)束的那段愛情給掏空了。
金秋準備離開,我趕忙又喊住了她。
她有些詫異的看著我,問道:“怎么,這么快就做好決定了?”
我搖了搖頭,回道:“不是,只是想請你幫一個忙,我現(xiàn)在需要一筆錢……”
“多少錢?”
我在心里算了算,這段時間陳藝在我身上直接花掉的錢已經(jīng)有九萬,既然已經(jīng)分手,我沒有理由欠著這筆錢不還。我終于向金秋回道:“9萬塊錢,你這邊方便嗎?”
“沒什么不方便的。”停了停,她又對我說道:“這筆錢,你是借來還給陳藝的吧?”
“是,分手了還是做到兩不相欠最好。”
金秋笑了笑,回道:“物質(zhì)上做到兩不相欠很容易,可是感情上呢?……相對于你,不知道陳藝現(xiàn)在又是什么心情。”
我無法用悲傷的軀體去假想陳藝現(xiàn)在是什么狀態(tài),所以我沒有選擇回應(yīng),只是回頭看了看身后那條弄堂,于是一些說不清楚的情緒又在自己的心里彌漫著。我知道,想走出和陳藝的這段感情,對我而實在是太難了。
金秋又對我說道:“留個卡號給我吧,明天下班之前我把這筆錢打到你的賬戶上。”
我說了聲“謝謝”然后將自己的銀行卡號報給了她,隨后她便離開了郁金香路,而夜色中又只剩下了我一個人,然后茫然的看著眼前那些來來往往卻并不熟悉的陌生人。
……
我又一次走在了這條街道上,而有了饑餓感的自己終于想去吃一碗小餛飩,于是我加快了腳步,向路盡頭那片集中了很多小吃攤的廣場走去……
此刻已經(jīng)過了吃飯的高峰期,但是那些大排檔的餐桌下都散落了很多的啤酒瓶,證明在不久前有不少人曾在這里吃喝過,而廣場的旁邊就有一個還沒有竣工的工地,工地上的工人都喜歡在結(jié)束了一天的忙碌之后來這里喝幾杯。那些啤酒瓶有一大半應(yīng)該是他們留下的,也留下了他們簡單的快樂,和容易滿足的模樣,他們在這個夜里求的僅僅是溫飽……
恍然中,我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她還是背著那只藍色的琴盒,可我卻覺得有些陌生,因為我們已經(jīng)有好幾天未曾見面了。
我又想起了那個夜晚對她做過的事情,心中充滿深深的愧疚,可是卻不知道要怎么開口和她道歉,我有點想避免這次尷尬的見面,卻又已經(jīng)不可避免的相對了。
我的眼神有些閃躲,帶著刻意擠出來的笑容說道:“來吃東西的嗎?”
她沒有理會我,徑自向我身邊的那個餛飩攤走去,她要了一個小碗的餛飩,然后坐在一張不大的餐桌旁等待著……
我放棄了吃餛飩,而是要了一碗炒面,坐在一個與她相隔比較遠的位置上也等待著……
片刻之后,她的餛飩和我的炒面都相繼被送了上來,我們保持著很微妙的距離各自吃了起來,我吃東西的度當然比她要快很多,我吃完的時候,她的餛飩才吃了一半。
我先將自己那份炒面的錢付掉了,然后又準備替肖艾將那碗餛飩的錢也付掉,卻不想這個行為觸怒了她,她隔著桌子便將餛飩連碗帶湯砸到了我的身上,這次我沒有能夠躲過,頓時從腰腹以下處傳來了一陣極其難受的感覺,而湯汁已經(jīng)順著我的褲腳滴落到地上。
老板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了,以至于愣在原地,沒有第一時間從我手上接過那張五塊錢的零錢。
我看著面色冰冷的肖艾,心中一聲輕嘆,我能理解她的舉動,那場不計后果的酒醉,不僅傷害了陳藝,也傷害了她。
我終于將錢放在了小攤的錢柜上,笑了笑對老板說道:“沒事兒,我們是朋友,就是有點矛盾。”
老板這才回過神,苦著臉對我說道:“我們做的是小本買賣,這碗被打碎了,你可不能不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