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來回一折騰,等我到達肖艾給的那個并不完整的地址時,已經是夜里的九點半。
我找到一家條件很簡陋類似于民居的旅社,老板是一個染著黃頭,有點胖,眼睛還很小的臺灣小伙子,最為亮眼的還是他脖子上掛著的那根有手指粗的金項鏈,而這也是我選擇入住這間旅社的原因,因為老板給了我信心的保障,他自己就是一副混混摸樣,應該是能罩住我這個異鄉人的。
胖小伙從我的手中接過了證件,看了一眼之后,語氣突然變得很熱情:“你是南京來的吼?!……我姐姐就在蘇州的觀前街那邊開了個奶茶店,離你們南京應該是蠻近的哦?!?
我趕忙套近乎:“近,太近了,我沒事兒就喜歡去蘇州那邊玩兒,觀前街是個好地方,說不定我都買過你姐姐的奶茶?!?
臺灣人比想象中要熱情,他對我說道:“哦哦,我叫周文德,你喊我阿德就好的啦,既然大家這么有緣,房費我給你算便宜點,就按照青年旅社的價,5oo新臺幣一晚上。
”
“靠譜!”
……
我預付掉了3個晚上的房費,然后拎著行李和琴盒進了阿德給我安排的房間,房間和想象中差不多,只有一張床和一臺電視機,衛生間小的離譜,但畢竟是這個價格住下來的,也沒什么好抱怨。
安頓好了自己之后,我便去往了世新大學,只可惜自己已經沒有了手機,也丟失了照片,只能靠著記憶將肖艾的相貌描述給附近的攤販聽,可是走了兩條街,也沒有獲得什么有價值的信息,這讓我恐慌又沮喪,甚至開始懷疑肖艾是不是真的在這里。
如果在的話,為什么我卻感覺自己離她越來越遠,而我現在待的這個地方,只有臺北這陌生又厚重的夜色與我在親密的接觸著。
我有些走累了,便找了一家小吃店,沒敢太奢侈的點,只是要了一碗鹵飯,然后一邊吃,一邊思考著可以找到肖艾的方法。
找于馨是最靠譜的,畢竟她是唯一有辦法聯系到肖艾的人。可是,且不說我的手機已經丟了,就算手機還在,我也想忍一忍,因為我和肖艾有過一個看上去蠻浪漫的約定,我們希望在這里偶遇,而目標范圍鎖定到這么精確,偶遇的幾率也是很大的,所以我要耐住性子,然后把在臺北即將要生活的日子,當作是一場生存挑戰。
我并不畏懼這樣的挑戰,反正再壞的生活也已經經歷過了……
我就這么心不在焉的吃著,雖然不畏懼什么,但并不代表自己不孤獨,尤其這世新大學還是一所傳媒類型的大學,所以那些三三兩兩從我面前走過的學生情侶們都是高顏值,而這讓獨自漂泊在異鄉的我顯得很倒霉!
我確實就是一個很倒霉的人,從南京到臺北,我充滿了期待和幻想,可此刻只有臺北的夜色陪伴著我,我弄丟的不僅僅是錢包和手機,還有自己的好心情。
如果我是個運氣夠好的人,說不定這個夜晚就會遇見出來吃夜宵的肖艾,然后也不必羨慕那些擁抱著從我身邊走過的學生情侶們,我真的很不喜歡他們在我的視線中卿卿我我,一副愛到死去活來的樣子。
……
夜色更深了,站在世新大學門口的我,點上了來到臺北之后的第一支香煙,我一會兒向學生們走來的方向張望著,一會兒抬頭看看天空,心中反復想起的是那曾經和肖艾聊起過的《鹿港小鎮》。
歌里吶喊著:“臺北不是我的家,我的家鄉沒有霓虹燈”,這唱出了我此時此刻的心情,在我的心情中,臺北也不是我的家,但我卻沒有那么憤怒,因為這里有我要等的女人,我一點也不在意這里有沒有霓虹燈。
那么,就平靜下來,好好享受來到臺北的第一個夜晚吧!也許,此刻的肖艾只和我相隔了一條街的距離,我們同呼吸,同頂一片星空,而遇見她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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