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xiàn)場所有扭曲的表情和沉重的呼吸聲中,我只在意肖艾對我所說的一切。這一刻,我的心碎了,可也長了一雙翅磅,這雙翅磅是自由的,它會帶著我破碎的心和我所愛的人,沖破現(xiàn)實編織的鐵網(wǎng),飛往最湛藍的天空。
這一次,我只是輕輕的將廚刀放下,然后牽起肖艾的手,用冷靜的目光,看著在場所有的人,說道:“你們喜歡給愛情定標(biāo)準(zhǔn),那是你們的事情,我所追求的只是自己心中的那點念想。現(xiàn)在,我就帶著肖艾走,出了這個門,誰要是還敢在背后放冷箭,就別怪我江橋六親不認……”
我說著將這個房間里所有的人都看了一遍,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已經(jīng)被是非弄得烏煙瘴氣的房間。
可是,除了沖破束縛的自由,我的眼前是漆黑一片。我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這么一盞明燈,能夠指引我在人生這條看不到盡頭的河流中逆流而上。
我有些慌亂,但當(dāng)我感受到了從肖艾手中傳來的溫度,又在一瞬間找到了動力。我就這么拉著她的手,在最吵鬧的酒吧門口停了下來。
酒吧里,那場為了即將結(jié)婚而舉辦的狂歡晚會還在繼續(xù)著,我又一次隔著窗戶看到了那對男女燦爛的笑容,而我和肖艾的身軀就迷失在他們的笑容中,不知道要何去何從。
閃爍的燈光中,我低下頭笑了笑,終于向身邊的肖艾問道:“你羨慕窗戶里的那對男女嗎?……他們快結(jié)婚了,名正順的。”
肖艾有些失神的看著,許久才回道:“羨慕不來。”
“那你愿意現(xiàn)在和我回南京嗎?……如果你愿意的話,我現(xiàn)在就去找朋友借一輛車,我們開車回去。”
肖艾又向窗戶里看了一眼,然后點了點頭。而我也在這個時候摒棄了心中的一切雜念,我讓肖艾留在原地等著,自己則去找了酒吧的經(jīng)理,和他借了一輛上海牌照的科魯茲。
拿到車之后,我再也沒有一刻的停留,駕駛著這輛借來的車,像一陣清風(fēng)行駛在通往南京的高公路上。
……
夜色越來越深,即便是最繁忙的滬寧高上,也很少再有車輛駛過,而肖艾在這漫長的一路上,一直拉著我的手沒有松開過,我們都好像因為這種親密而聽到了彼此的心聲。我知道她是愛我的,一直都沒有變過,我也一樣。所以我們已經(jīng)不需要再說太多,我們要面對的只是能不能在一起。
經(jīng)過三個小時的行駛,我們終于下了高,進入到南京的城區(qū)。我將車靠邊停下,然后正視著她說道:“以后先不說,今天晚上你是不是哪兒都愿意和我去?”
“愿意,去哪里都行,只要和你在一起。”
“好,我
們現(xiàn)在就去奶奶在的那片墓園,你怕不怕?”
肖艾搖了搖頭,甚至連一絲恐懼的眼神都沒有……她的確不會害怕,因為披著一身荊棘的我們,連死都不在乎了,又怎么會畏懼一片墓園,何況那里還有一個一度將她當(dāng)做孫媳婦而寶貝著的奶奶。
也許肖艾直到現(xiàn)在都不會知道,那一年奶奶給她的一千塊錢壓歲錢意味著什么,但我清楚,奶奶為此需要早起晚睡的做兩個月的手工活,在奶奶的眼里,我和肖艾早就是她人生中的全部。
想到這里,我按下了車窗,然后點上了一支煙,直到快要抽完時,我才閉上眼睛對身邊的肖艾說道:“有些話,也許我不該說,可是想起奶奶活著的最后那些天,我的心就像被一千根鋼針給刺了一樣……我知道,她最想見到的人是你,因為……因為最后整理她的遺物時,我在她的枕頭下面現(xiàn)了你曾經(jīng)送給她的mp3,里面有幾你錄給她的歌……”
我說著,又睜開眼看著她,問道:“你還記得那些歌嗎?”
眼淚止不住的從肖艾的眼中落下,她的指甲已經(jīng)快嵌入到我的肉里,她哽咽著對我說道:“我記得,一直都記得……那一天,奶奶和我說,這是她這輩子收到的最珍貴的禮物,我以為她只是客氣……我沒有想到,最后是這只mp3陪她走完了一生……我對不起她,我該回來見她最后一面的……也許我回來的話,袁真就不會死于意外,一切至少看上去還有挽回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