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是甕中捉鱉了。

這是把鱉引出來之后，又把鱉的主人也叫過來，準備一鍋端了！

張陽轉過身，對上孫立那充滿了崇拜與激動的目光，神秘一笑：“大魚，馬上就要上鉤了。”

說完，他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龍傲的號碼。

電話幾乎是秒接。

“張先生！”

“準備收網。”張陽簡意賅，目光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地點在北郊廢棄制藥廠，目標康泰藥業董事長趙康，以及他能調集的所有力量。我希望你們到的時候，正好能看到一場好戲。”

“明白！”龍傲的聲音里透著興奮。

“另外，”張陽話鋒一轉，“再幫我安排一個身份，我要去參加明天的全市中醫交流會。”

北海市國際會展中心，燈火輝煌。

一年一度的全市中醫交流會，在此盛大舉行。會場內座無虛席，匯聚了北海乃至周邊省市所有叫得上名號的中醫名家、學者教授。

孫立跟在張陽身后，看著這陣仗，手心都有些冒汗。他身上穿著一套嶄新的西裝，是沈若雪一大早派人送來的，可他總覺得渾身不自在，遠不如穿著粗布短褂在藥堂里搗藥來得踏實。

他們兩人胸前都掛著一個“特邀顧問”的牌子，是龍傲的手筆。在這群不是院長就是博導的人群里，張陽那年輕得過分的面孔，顯得格格不入，引來了不少探尋的目光。

張陽卻毫不在意，找了個靠后的位置坐下，神情自若，仿佛真是來聽學的。

此刻，主席臺上，一個穿著高檔定制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溫文爾雅的中年男人，正手持話筒，侃侃而談。

他就是康泰藥業的董事長，趙康。

“……我們康泰藥業，始終致力于中西醫的創新結合！我們的明星產品‘腦康靈’，就是這一理念的完美結晶！它萃取了傳統中藥的精華，又融入了最先進的神經靶向技術，對心腦血管疾病的預防和治療，實現了革命性的突破！”

趙康的聲音洪亮而富有感染力，配合著背后大屏幕上滾動的各種專利證書和權威認證，引得臺下陣陣掌聲。他享受著萬眾矚目的感覺，臉上洋溢著成功人士的自信光輝，仿佛昨夜那通讓他驚魂不定的電話，只是一場噩夢。

他演講結束，主持人熱情洋溢地走上臺：“感謝趙董事長的精彩分享！下面是提問環節，哪位同仁有想要交流的問題？”

話音剛落，后排，一只手緩緩舉了起來。

張陽站起身，在無數道或好奇或輕視的目光中，平靜地開口。他的聲音不大，卻像帶著某種穿透力，清晰地傳遍了會場的每一個角落。

“趙董事長，你好。”

“我很好奇，貴公司的‘腦康靈’，在臨床試驗中，有沒有出現過……神經系統不可逆損傷的案例？”

此一出，全場嘩然！

剛才還熱烈的氣氛瞬間凝固，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在了張陽身上。

這問題，太尖銳，也太致命了！這已經不是學術探討，而是當眾砸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