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什么……為什么會是骨折！

“快！快叫張神醫！”

“出事了！出大事了！”

“天吶，這小伙子怎么回事啊！好心辦壞事啊！”

周圍的病患和家屬，瞬間炸開了鍋。驚慌，指責，同情，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像無數根燒紅的鋼針，扎進孫立的腦子里，讓他渾身冰冷，手足無措。

他想開口解釋，想道歉，可喉嚨里像是被堵了一團滾燙的棉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巨大的恐懼和羞愧，像潮水般將他淹沒。

就在這片混亂之中，張陽的身影，如同一道定海神針，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甚至沒有去看一眼臉色慘白的孫立。

他第一時間沖到李大爺身邊，沉聲說道：“大爺，別怕，有我。深呼吸，放松。”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鎮定力量，瞬間安撫了老人那因為劇痛而瀕臨崩潰的情緒。

張陽一手托住老人的手肘，另一只手，五指如鉤，在那錯位的關節周圍，以一種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頻率，快速地彈動、揉捏！

他的動作，輕柔而又精準，仿佛不是在處理一截斷骨，而是在修復一件最精密的瓷器。

“忍一下！”

張陽低喝一聲，手腕猛地一抖！

只聽“咔”的一聲輕響！

那截錯位的骨頭，在眾人驚駭的注視下，竟被他用純粹的手法，給硬生生的，接了回去！

李大爺發出一聲悶哼，但臉上那因為劇痛而扭曲的表情，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舒緩了下來。

張陽沒有停下，立刻從旁邊的藥柜里取出夾板和繃帶，熟練地為老人固定好手臂，整個過程行云流水，不超過三十秒！

做完這一切，他才站起身，對著已經嚇傻了的李大爺的家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對不起。是我教徒無方，讓老人家受苦了。”

“李大爺這次所有的治療、用藥，以及后續的康復費用，麒麟堂全部承擔。另外，我們會再拿出二十萬，作為給老人家的精神補償。”

這番話，擲地有聲。

沒有推諉，沒有辯解。

那坦蕩的態度，那誠懇的道歉，瞬間讓原本還有些騷動的人群，安靜了下來。

李大爺的兒子本來還想發作，可看到張陽這般姿態，再看看自己父親已經安穩下來的情況，所有責備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

風波，暫時平息。

張陽親自將李大爺一家送走，又安撫了其他受驚的病人，麒麟堂才重新恢復了秩序。

但所有人都感覺到，今天的麒麟堂，氣氛壓抑得可怕。

后院。

孫立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直挺挺地跪在院子中央的石板上，一動不動。

他從事故發生的那一刻起，就跪在了這里。

他不敢抬頭，不敢去看師父的臉。

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廢物！是個天大的笑話！

他把師父的臉，把麒麟堂的招牌，都給丟盡了！

他辜負了師父的期望，他玷污了《麒麟醫道》這四個字！

張陽走了過來，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沒有安慰，沒有鼓勵。

只有冰冷到極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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