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川沒有說話,他只是一直盯著面前的夏簡兮,最后,他伸出手收下了那塊金子:“成交!”
方嬌嬌被夏簡兮從牢房里接出來的時候,她的眼里滿是希冀:“夏姐姐……”
“我說過,我會來接你走!”夏簡兮緊緊的握著方嬌嬌的手,“我答應你的事情絕對不會食的!”
“我知道,所以在這里我一點都不害怕,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接我,你一定會帶我離開這個地方。”方嬌嬌滿眼通紅,“我是不是可以跟我娘一起離開這里了!”
夏簡兮看著面前的方嬌嬌鄭重的點了點頭:“我會送你們母女離開這里,從今往后,你們的生命里再也沒有那個老男人,下半輩子你可以盡情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得到答案的方嬌嬌沒有歡呼,也沒有釋然,她只是呆呆的看著面前的夏簡兮,眼淚如同豆大的珍珠一顆一顆地落下來:“真的?”
“當然是真的!”一旁的聽晚將他們早早就準備好的新身份新戶籍放到了方嬌嬌的手里,“從今往后你再也不是方嬌嬌,那個老不死的也再也找不到你,我們小姐會送你去江南,那里是林家的地盤,再沒有人可以欺負你們母女!”
在拿到新的戶籍身份時,方嬌嬌終究還是沒有忍住,靠在夏簡兮的肩頭痛哭。
方嬌嬌的娘親是在方嬌嬌六歲的時候遇到的永昌侯,她還記得很清楚,那一天娘親是為了給她買糖果才帶著她上的街。
可也就是那一天,她們遇上了那個惡魔,從那一天開始,她們原本湛藍的天空就變成了可怕的灰黑色。
她母親被強占,六歲的她拼了命的哭喊,卻沒有人愿意幫忙,明明有很多人經(jīng)過,但所有人都冷漠得像是沒有生命。
再后來,她娘被她爹,用十兩銀子賣給了那個惡魔,她至今都還記得她爹說的那句話:“這個小的也送給你們了,反正也就是個賠錢貨!”
她娘就這么被賣掉了。
她娘想死,卻在看到她的時候,硬撐著頭皮繼續(xù)活了下來。
一年,兩年,三年的熬著,期盼著那個惡魔,可以在未來的某一天,放過她的母親。
可是她們卻等來了方嬌嬌來月信的那天。
十四歲的方嬌嬌,就那么被拖進了她娘的屋子,被摁在了床上,而她娘,一如她小時候那樣,被攔在外面拼命的哭喊。
夏簡兮前腳帶著方嬌嬌從大理寺出來,后腳就帶著她來到了碼頭。
帶著緯帽的方嬌嬌,看著巨大的貨船,突然變得有些膽怯。
“別怕!”夏簡兮拉住方嬌嬌的手,“你娘已經(jīng)在船上等你了,只要你登上這艘船,離開這個地方,永昌侯府的人就絕對再也找不到你。”
隔著緯帽方嬌嬌看不清楚夏簡兮的臉,但是她知道她的眼睛里已經(jīng)蓄滿了熱淚:“夏姐姐,我們還會有機會再見面嗎?”
“我們當然會再見面,想必等到那個時候你已經(jīng)是個大姑娘了,對不對?”夏簡兮抬手整理好方嬌嬌的緯帽,“到了那里,你就再也不是曾經(jīng)那個逆來順受的方嬌嬌!”
話甚至還沒有說完,身后的船便已經(jīng)響起了號角,那是催促登船的信號。
雖然不舍,但夏簡兮還是將方嬌嬌推上了船:“跟你娘在一起,別害怕,我們會再見的!”
方嬌嬌還站在那里,他還想要說些什么,卻被擠上來的船工推進了船艙。
很快,商船起錨。
夏簡兮依舊站在港口,她眼看著商船一點一點的遠去,突然像是看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己,只不過船上的他,終究還是逃開了悲慘的結局。
“我以為你是個奸商,沒想到,你還是個大善人!”易子川的聲音突然從他們身后響起。
夏簡兮先是一愣,隨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王爺是屬貓的嘛,走路都沒有聲音!”
“我以為你會反駁我說你是個奸商,沒想到你更在乎我走路有沒有聲音。”易子川忍不住挑眉,“我一開始很奇怪,你為什么要那么著急地把人送走,直到剛才,賀蘭辭回過頭來找她了!”
“他是個非常謹慎且小心的人,那個時候的他滿腦子都是自己有一個丟人的父親根本想不起來方嬌嬌,可是只要等到他冷靜下來,他會馬上察覺到問題!”夏簡兮微微垂眸,“如果我現(xiàn)在不能送他走,那么后面我可能只能看到她的尸體了!”
“那你現(xiàn)在送走方氏母女,賀蘭辭一定會發(fā)現(xiàn)問題,到時候,他必然會將矛頭指到你的身上!”易子川看著夏簡兮,“你就不擔心?”
“擔心什么?”夏簡兮回過頭去看著面前的易子川,“就算他知道又能如何,殺了我?只怕他沒那個膽量!”
易子川抬眉,難得的沒有反駁,他反倒更好奇另外一件事:“你為什么可以肯定賀蘭辭一定會殺了她?”
“其實賀蘭辭不一定能夠發(fā)現(xiàn)方嬌嬌幫過我,但是他絕對不允許母女共侍一夫這樣的丑聞出現(xiàn)在汴京城里。”夏簡兮看著逐漸遠去的船只,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