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簡兮被嚇了一跳,她近乎本能的掙扎,尖叫也已經就在喉嚨之間,卻在下一瞬,被一只微冷的大手緊緊捂住了嘴巴:“是我!”
即便是背對著他,但是夏簡兮還是第一時間聽出了易子川的聲音。
易子川一只手捂著夏簡兮的嘴,一只手攬著她的腰,抱著她迅速躲進一旁的假山群中。
假山群中的空隙很狹窄,只能勉強讓他們兩人藏身。
夏簡兮的后背緊緊的貼在易子川的胸膛上,她甚至可以非常清晰的感受到易子川的心跳聲,有力且逐漸加快。
在確定夏簡兮不會發出聲音以后,易子川松開了捂著她嘴巴的手,壓低聲音說道:“瑤姿呢?”
“我們找到了桃花娘子,瑤姿帶著她逃出去了!”夏簡兮輕聲說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永昌侯老夫人是有誥命在身的,如今匆匆去世,陛下為了顯示他的重視,便讓本王來一趟,送了些宮里依照禮制備好的東西!”易子川垂眼看著夏簡兮的側臉。
“我是說王爺怎么回到這里來,這里可是永昌侯府的后院!”夏簡兮努力的回頭看易子川。
“本王剛進侯府的大門,就看到了時薇匆匆忙忙的樣子,當時便覺得有異,就找了借口進來看看,果不其然,一來就看到你在這里逃命!”易子川低聲說著,卻突然瞧見她脖子上帶著的一絲血跡,頓時皺眉,“你受傷了?”
夏簡兮有些莫名:“沒有啊,我沒有受傷啊!”
易子川聽到他這么說,緊蹙的眉頭稍松,隨后從袖子里拿出帕子,小心翼翼的伸手擦拭掉她脖子上的血跡,確定沒有傷口以后,才松了口氣:“大約是從別的地方蹭到的!”
夏簡兮看到帕子上的血跡,微微皺眉:“大約是桃花娘子身上的!她受了大刑,渾身上下,便沒有一處是好的,若是我們再拖上幾日,桃花娘子說不定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那你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了!”易子川挑了挑眉,“等出去了,讓江大人請你吃酒!”
“原就是我連累了她……”
“別說話!”易子川冷聲道。
夏簡兮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他們躲在樹后的假山群里面,外面種了許多灌木,將他們二人的身形藏得嚴嚴實實的,而他們,卻能從灌木的縫隙中,看清楚外面的人影。
“人呢?”滿是懊惱的聲音突然響起。
熟悉的聲音讓夏簡兮本能的看過去,可當她看到站在外面的人是康木澤時,眼底卻是掩蓋不住的厭惡。
“奴才方才還瞧見了的!”一旁的小廝滿臉的困惑,“怎么突然就不見了!”
“廢物,讓你找個人都找不到!”康木澤氣憤的一腳踹在了小廝的腿上。
小廝疼的一個踉蹌,差點倒在地上,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有一點的不滿,只是盡可能的把頭低下:“奴才親眼看著夏小姐進了后院一路跟過來,卻不想在前頭的時候突然就不見了,再瞧見便在這里了!”
“真是廢物,這屁大點的地方,想找個人都找不到,要你有什么用!”康木澤氣惱轉身,“我不過就是想要同她說說話罷了,偏她說什么都不肯再見我!”
“世子別惱,奴才再去找找,總有機會跟夏小姐說上話的!”小廝趕緊跟了上去,“想當初,那夏小姐可以為了別人仿寫的一封假信,都能在提親前一日去見您,心里定然是有您的,只是當時王妃去退親,難免傷了人家的心!”
“還不是那夏語若跟她娘,一直約我母妃吃酒打牌,耳邊風吹得她迷了心智,竟然覺得可以讓夏語若替嫁,也不知道那夏二夫人同我母妃說了什么!”康木澤一邊走,一邊懊悔的說道。
那小廝也不說什么,只是一味的附和著。
眼看著人走遠了,易子川看著靠在自己懷里的夏簡兮,不陰不陽的說了一句:“沒想到,夏小姐還是個如此情根深種的人呢!”
夏簡兮忍不住回頭看向易子川,眉頭緊鎖:“你有毛病吧!”
易子川看著滿臉嫌棄的夏簡兮,不由的愣住:“你說什么?”
“我說你有毛病!”夏簡兮掙扎著想要從假山里走出去,“康木澤有病,你也有病!我跟他早就退了親,還是陛下親自擬的圣旨,我對他哪里有什么情根,仇根還差不多!”
易子川心里升騰起的那一點異樣的情緒,在夏簡兮一個接著一個白眼中消失的干干凈凈。
但為了自己的臉面,還是硬著頭皮說:“人家可是說了,當初你可是可以為了一封假信,就可以出門去見他的人,如今怎么這樣冷情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