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清楚?”易子川微微瞇起眼,“你說你不清楚,那你又是在何處見過這支箭的?”
夏成玉回頭看了一眼賀蘭辭,沉思良久,最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是小侯爺?shù)娜私o的!”
易子川挑眉:“哦?可小侯爺卻說,這是你們給的!”
“我等一階草民,如何能有這等利器!”夏成玉立刻說道,“所有的武器制造,都是由朝廷把控的,這支斷箭制作精良,若非專門制造武器的地方,都不可能造得出來,我們都是平民,如何能有這樣的兵器!”
易子川將斷箭放回蔡公公的手里,隨后看向賀蘭辭:“賀蘭辭,你是自己招供,還是本王接著問!”
如今的賀蘭辭就仿佛老僧入定一般,誰的話都聽不見,只是目光冰冷的看著易子川。
倒是一旁的永昌侯,越來越覺得不安,他本能地上前去拉賀蘭辭的手:“辭兒,你不論做了什么,坦白才能從寬,辭兒……”
賀蘭辭猛地甩開永昌侯的手,眼底滿是鄙夷:“若非色令智昏,無才無能,永昌侯府又怎么會淪落到如今的田地,我又何必鋌而走險做這些事情,你現(xiàn)在在這里說什么坦白從寬,無非就是怕我會連累到你罷了!”
永昌侯的心思被賀蘭辭戳穿,神色不由有些慌張:“我,我……”
易子川看向短短幾日,便蒼老的厲害的永昌侯,他身染花柳,也活不了多久了,只是他依舊會怕,畢竟,多活一日也是活。
賀蘭辭死性不改,易子川也懶得與他多話,看著夏成玉直接挑明道:“永昌侯老夫人出殯那一日出現(xiàn)的劫匪,可是你安排的人?”
夏成玉緩緩抬起頭,看著面前的易子川:“一開始打劫永昌侯老夫人棺木里財物的的確是我們,后面追殺夏簡兮的,并不是我們!”
易子川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夏成玉。
夏成玉明白,這是易子川在告訴他,讓他自己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我的確想要殺掉夏簡兮!”夏成玉緩緩開口,“我們一整個支系,都依附著護(hù)國將軍府,才能勉強(qiáng)在汴京存活,但是因為,因為一樁婚事,夏茂山不愿意再供養(yǎng)我們,并且責(zé)令我們在年底之前搬出莊子!”
皇帝伸出手支著腦袋,眼底浮現(xiàn)幾分不耐。
“我們?nèi)羰菦]有夏茂山的幫扶,在汴京,便是寸步難行,我不愿意就這么狼狽地歸鄉(xiāng),四處籌謀,直到,永昌侯府的小侯爺,找上我們!”夏成玉說著,不由得紅了眼,畢竟,所有的錯事,都是從這里開始。
“找到你們做什么?”江一珩低聲問道。
夏成玉伸出手指向賀蘭辭:“是他,是他告訴我們,只要殺掉夏簡兮,那夏家所有的東西都會歸二房所有,二房是個沒本事的,到時候,我們別說是想要留在汴京了,便是想要做官,二房,也絕對不會拒絕我們!”
“所以,是賀蘭辭提前告訴你們出殯的位置,給你們準(zhǔn)備武器,就是為了讓你們以劫匪的樣子截殺夏簡兮?”皇帝瞇著眼睛看著夏成玉。
皇帝的聲音不算大,但是在這算不上的大殿里,格外的清晰。
夏成玉整個人伏在地上:“我們都是尋常百姓,因為不是常年耕種,身上多了一把子力氣,但是即便如此,我們也不曾殺過人,更沒有那些殺人的手段,當(dāng)我們的人沖出去被困住送葬隊伍以后,再沖上去的便不是我們夏氏的人!”
皇帝挑眉:“哦?”
易子川緩緩上前:“的確,后來追殺我們的那群人分明受過專業(yè)的訓(xùn)練,所以即便我派了很多人跟在送葬隊伍后面,也沒有及時救下夏簡兮,還等到我們墜崖以后,更是有拿著這種箭羽的人來追殺我們,若不是那夏簡兮機(jī)敏,本王也要死在那些殺手的手里了!”
易子川話音剛落,身邊的秦蒼便將一塊玉佩遞給了一旁的蔡公公:“這塊玉佩是從夏成玉的身上搜出來的,是永昌侯府的玉佩!”
蔡公公將那枚玉佩交給了皇帝,還是皇帝看著手中溫潤的白玉,目光冰冷:“賀蘭辭,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如今人證物證俱全,便是他賀蘭辭將事情說出花來,也改變不了什么了。
“我無話可說!”賀蘭辭抬眼看向易子川,“我只是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我想知道王爺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盯上我的?是因為永昌侯府的賬目,還是因為,夏簡兮?”
易子川微微瞇起眼:“本王要查你,與他何干?”
“若是無干,王爺又為何幾次三番拼死救她?”賀蘭辭死死地盯著易子川的眼睛,最后冷聲嗤笑,“王爺還是離那個人遠(yuǎn)一些,畢竟,你可是朵毒花,只要沾染的人,沒有一個會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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