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兒?”鎮王見他不說話,皺起眉:“這是欠了鎮王府的。”
姬郢眼底濃濃的殺氣已快要遮掩不住。
父子兩僵持之際,姬承庭從屏風外走出來,視線在鎮王和姬郢身上徘徊,僅僅幾眼又收回了視線:“公主還在醫治,這里不需要太多人,都退下吧。”
鎮王一個眼神,有大臣上前:“殿下,姜公子畢竟是榜眼,難得的人才,不如等公主蘇醒之后再查也不遲,萬一錯怪了好人,損失人才,不知情的百姓說不定還誤以為是皇家度量小,容不得人呢。”
“是啊,殿下三思。”
接二連三的大臣站出來替姜南求情。
鎮王清了清嗓子,順勢開口:“太子,這些大人之有理,既要追查案子,也不差這一時半會。”
話音落,禁衛軍帶來了一只大箱子。
箱子打開,密密麻麻的書信來往,還有賬本,呈交到了姬承庭手上。
一本接一本,看的姬承庭臉色越來越差。
鎮王眼皮跳了跳,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緊接著,一本賬冊朝著其中一位大臣腦袋砸了過去:“混賬,居然敢中飽私囊,強占土地,殘害人命!”
被砸的大臣,一頭霧水等看清了賬本后,整個人都蒙了,腳下一軟:“殿,殿下,您聽微臣解釋。”
姬承庭又拿起另外一本,越發震怒,恨不得將對方給掐死。
短短半個時辰,十五位大臣貪污受賄的罪證,就擺放在姬承庭手上。
鎮王立即看向了姬郢,咬牙:“是你!”
姬郢倏然看向了鎮王:“父王為何覺得是兒臣?”
這十五位大臣都是鎮王心腹,突然集中被檢舉,個個罪證在手。
他不得不懷疑是姬郢背叛了。
此時屏風后傳來了一道弱微的咳嗽聲。
姬郢激動的眸色閃爍。
“殿下!”
太醫來請人,姬承庭顧不得質問,起身去了里間。
姬郢的心也被攥緊,就連呼吸都變的小心翼翼,生怕錯漏什么。
繼續煎熬半個時辰,太醫傳樂晏公主命保住了,插入肺腑地金釵拔出來了,僥幸沒傷到致命位置。
已挪去了后宮休養。
不知不覺,姬郢覺得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么遙遠。
姬承庭再次歸來,嚴懲十五位大臣,全部摘了官帽,押送入獄。
殿內哭聲不斷,磕頭求饒,還有些嚇失禁,周遭一股子腥臭味令人作嘔。
鎮王緊繃著臉不悅,卻又擋不住一批證據在先,提議要親自審問這十五人。
姬承庭自然不肯松口,此事僵持到了傍晚。
百官退下,殿內只剩下鎮王和姬承庭。
甚至連姬郢都沒留下,站在大殿廊下,他攔住了朝曦。
下一瞬朝曦一拳狠狠砸在他臉上。
砰!
姬郢摔倒在地,嘴角被打破,他顧不得疼撐著身站起:“她,怎么樣?”
朝曦氣歸氣,也知道這件事實際上怪不得姬郢。
他深吸口氣:“命保住了。”
姬郢懸著的心松了,今日樂晏真要有個什么意外,他不敢想象自己能不能直接殺了鎮王。
“他如今手里還有三十萬大軍分布在東原附近,一旦死了,東原必反。”
姬郢扯住了朝曦的手腕:“此事是我招惹出來的,我來解決。”
若不是還顧及兵權,擔心北梁大亂,他豈會容忍至今?
鎮王成不了,但壞起事,對北梁而絕對是致命打擊。
朝曦看著他臉色泛青,眼尾下的疲倦,擔憂道:“你怎么樣?”
姬郢搖頭:“不礙事,只有一條,幫我勸說太子,將姜南交給我來審問。”
朝曦深深的看了眼姬郢,點點頭。
兩人拉開距離。
至到次日清晨,鎮王才從殿內出來。
兩人聊了整整一夜,出了門,鎮王看見了姬郢還站在廊下,眉眼松動:“你怎么還在?”
姬郢垂眸:“擔心父王。”
鎮王嗤一聲,起身往外走,還不忘對著他說:“回府吧。”
他毫不猶豫跟上前,面色淡然,一如既往的乖順。
惹得鎮王看他好幾眼,越來越看不透他了。
回到鎮王府時,鎮王秉退了下人,派人去請姬瑭來。
“父王,大哥昨日出城,我也攔不住。”
姬令指了指臉上被打的鼻青臉腫:“大哥說什么父王自身難保,大家都好自為之,全都散了,各奔前程。”
砰!
鎮王一怒之下拍桌而起:“混賬東西,說的什么胡話,本王這不是好好回來了?”
此時管家上前:“世子帶走了上百個侍衛,還從賬面上支走了三萬兩銀子,又私自去了王爺的私庫,搶走了不少銀票。”
鎮王一聽,怒不可遏的超著庫房走去。
凡是值錢的全都不見了,鎮王身子晃了晃,姬令趕緊上前扶住:“父王!”
“這逆子!”鎮王立即派人去追:“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是。”
姬令轉身看向了姬郢,沒好氣道:“你不在府上好好呆著,亂跑什么?”
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鎮王顯然沒有全部相信,打發了兩人,招來了貼身侍衛,問起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回王爺,昨日您入宮之后,世子就去了祠堂,放走了小王爺”
所說和姬令說的差不多,姬瑭認定了鎮王要遇到大麻煩,提前走了。
氣得鎮王破口大罵,冷靜下來之后,不禁又在懷疑,那些罪證是不是姬瑭遞交的。
>;否則,姬瑭跑什么?
又怎知他有危險?
“王爺,宮里來傳話,將姜南交給小王爺和陸大人一并審問。”
門外侍衛來匯報
鎮王回過神,去了大堂召來姬郢:“郢兒,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洗脫姜南的罪名。”
姬郢乖順點頭,很快便跟著侍衛一同入宮。
到了慎刑司,姬郢看見了被鐵鏈鎖住的姜南,沒了往日的翩翩風度和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