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值得嗎?她可是定北侯府的嫡女。
十日后,便是鄭家定下的良辰吉日。
因著侯府仍在孝期,婚事辦得并不張揚,一應鼓樂皆免,只一頂紅轎,悄無聲息地入了侯府側(cè)門。
江云宓身穿大紅嫁衣,頭蓋喜帕,由丫鬟荷香攙扶著,向端坐于上的沈蘭心行禮告別。
她身姿依舊挺拔,舉止間不見絲毫新嫁娘的羞怯與喜悅,只有一片冰冷的順從。
何鳳芝倒是滿臉喜色,眼眶微紅,拉著江云宓的手絮絮叨叨地叮囑著為人妻、為人媳的道理,仿佛真是一位舍不得女兒的母親。
沈蘭心作為嫡母,按禮訓誡了幾句,目光卻落在江云宓那雙交疊在身前、死死攥緊的手上。那用力到泛白的指節(jié),泄露了主人內(nèi)心絕非表面那般平靜。
“往后好自珍重。”沈蘭心最終只說了這么一句。
江云宓身體幾不可查地微微一顫,低聲應道:“女兒謹記母親教誨。”
紅蓋頭下,無人看得清她的表情。
沈蘭心喊來一名喜婆把江云宓背上了花轎。
嗩吶聲咽,紅轎起行,漸漸消失在長街盡頭,帶走了侯府二小姐,也帶走了無數(shù)或羨慕、或嫉妒、或憐憫的目光。
春歸閣內(nèi),江云錦站在窗前,遠遠望著那頂刺目的紅轎消失,手中的絲帕已被絞得不成樣子。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留下月牙似的紅痕。
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放下了,可親眼看著曾經(jīng)對自己山盟海誓的男人娶了自己的庶妹,那種錐心刺骨的痛楚和屈辱,還是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