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嗓子清脆響亮,聲音剛落,茅房里頭議論的聲音瞬間就沒了。
沒過幾秒鐘,里面就傳出來了干嘔聲。
“嘔”
這聲音在狹小的空間里回蕩,一聲接著一聲。
雖說大家平日里早已習慣了使用這公共廁所,可經(jīng)周柒柒這么繪聲繪色地一描述,那畫面感瞬間在眾人腦海中清晰浮現(xiàn),令人不由自主地展開聯(lián)想。
這一聯(lián)想,可不就想吐了嘛!
而且不光想自己的,還想別人的,這茅房怎么待怎么尷尬。
沒過一分鐘,就有幾個軍嫂匆匆從茅房里逃了出來。
她們眼神閃躲,看到門口站著的周柒柒,都像是做賊心虛一般,趕忙伸手遮住自己的臉,匆匆逃離了現(xiàn)場。
唯有邱春芳,臉皮厚得像城墻拐彎,一點兒也沒被周柒柒的話影響。
她大搖大擺地從周柒柒身邊路過,還故意叉著腰,斜著眼睛狠狠地瞪了周柒柒一眼。
隨后“呸”的一聲,淬了一口吐沫在地上,嘴里小聲嘟囔著。
“小丫頭片子,就會牙尖嘴利地逞強,我倒要看看,到時候你怎么來求我!”
“我求你奶奶個腿兒~!”
周柒柒毫不示弱,立刻回懟了一句,同時白了邱春芳一眼。
她心情并未因此受到絲毫影響,畢竟跟這種人置氣,純粹是自尋煩惱。
這會兒茅房里沒人了,周柒柒便優(yōu)哉游哉地走了進去,舒舒服服地解決了個人問題,隨后哼著小曲兒回家做飯去了。
回去的路上,居然看到一棵枝繁葉茂的野生花椒樹,她眼睛一亮,順手薅了一把嫩綠的花椒葉子。
剛從后勤處回來的時候,她就手腳麻利地和好了面,用濕布蓋著,放在溫暖的太陽地兒發(fā)酵。
這會兒回去掀開一看,面團發(fā)得恰到好處,又大又軟乎。
她把切碎的花椒葉子均勻地揉進面團里,瞬間,廚房里彌漫起一股獨特的清香。
揉勻后,她將面團切成一個個小巧的劑子,再把劑子豎起來,輕輕壓扁,搟成圓圓的薄片,隨后繼續(xù)放回濕布下頭,讓它們二次發(fā)酵。
不一會兒,一個個柔軟的油餅胚子就準備就緒了。
周柒柒之前上大學的時候,各自有了新家庭的父母,都不給她生活費。
她經(jīng)常勤工儉學,早餐攤、小飯店什么的,都干過,所以會的挺多的。
等待的間隙,她泡了點紅豆,熬了紅豆稀飯。
還炒了點酸辣土豆絲,素炒胡蘿卜,辣椒炒雞蛋。
到了飯點,舟舟先到的家,洗完手就回屋子里了,乖乖一個人寫起了作業(yè),不吵也不鬧。
周柒柒估摸著沈淮川也快到家了,便起了油鍋,準備炸油餅。
煤爐的火氣很旺,油鍋里的油很快升了溫,發(fā)出“滋滋”的聲響。
一個個油餅胚子下鍋,瞬間,金黃色的氣泡在油餅周圍翻滾跳躍,不多時,油餅就變成了誘人的金黃色,香氣也隨之彌漫開來,飄滿了整個屋子。
沈淮川推開門,一股濃郁的飯香撲面而來,家里炊煙裊裊,溫馨美好。
他心里一熱,步伐都輕快了不少,一家人在飯桌上坐下,他忍不住開口問。
“怎么做了這個?”
周柒柒給沈淮川夾了一只油餅,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說道。
“秦石頭說你愛吃,就做了唄,你嘗嘗好吃不!”
沈淮川接過油餅,卻沒有立刻品嘗,而是敏銳地察覺到周柒柒微紅的耳尖,輕聲問道。
“是不是蓋廁所的審批,出了什么問題?”
周柒柒沒想到沈淮川一下子就猜到了,心里頓時有些發(fā)虛。
不過她還是強裝鎮(zhèn)定,說道:“先吃飯吧,吃完飯再說。”
別看下午在茅房里,她懟那些軍嫂時氣勢洶洶,可真要在吃飯的時候談論廁所的事兒,她也難免會產(chǎn)生一些不好的聯(lián)想,影響食欲。
吃完飯,舟舟繼續(xù)回房間寫作業(yè),沈淮川則主動收拾碗筷,去廚房洗碗。
周柒柒跟在他身后,湊到邊上,把后勤林處長提到的兩個問題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我想從右邊繞路,可是這一繞,就又要多花三百塊錢,也就是說,總共要花一千塊。”
解釋完情況,她有些忐忑的咬了咬唇。
說完之后,她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在這個年代,一千塊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
大多數(shù)人一個月工資才六七十塊錢,得十六個月不吃不喝,才能攢下這么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