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頭,周柒柒看著一個勁兒揉鼻子的小舟舟,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你呀,夜里睡得好好的,非得往我倆中間擠,著涼了不是?小笨蛋!”
她輕輕點了點舟舟的額頭,轉(zhuǎn)頭對沈淮川說,
“待會兒咱帶她去趟衛(wèi)生所,讓小圓給開點預(yù)防感冒的藥,可不能真病倒了。”
舟舟本來還咧著嘴傻樂,一聽吃藥倆字,小臉?biāo)查g就垮了下來,皺成了苦瓜樣,可憐巴巴地望著周柒柒。
周柒柒心一下就軟了,趕緊哄道:
“不怕不怕,嬸嬸給你帶幾顆奶糖去,吃完藥咱就吃顆糖,嘴里立馬就甜了,一點兒都不苦,好不好?”
到底是小孩子,一聽有糖吃,眼睛立馬又亮了,使勁點了點頭。
周柒柒被她這變臉?biāo)俣榷簶罚瘟斯嗡男”羌猓?
“你這小臉兒,跟那過云雨似的,說晴就晴,說陰就陰!”
站在一旁的沈淮川聽到過云雨,剛才的疑慮又翻騰起來,趕緊把早就給舟舟備好的干凈衣服遞過去,催著小丫頭去另外一邊換上。
然后一把拉住周柒柒的胳膊,把她帶到窗戶邊,背對著孩子,壓低了聲音,急切地問道:
“柒柒!你剛才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明明知道那個何婉柔她她沒安好心!她滿嘴謊話!她根本不可能在院外凍一晚上!她那套說辭漏洞百出!咱們當(dāng)時為什么不直接揭穿她?只要把疑點說出來,我爸我媽肯定就不會堅持留她了!”
他說到“沒安好心”時,還不自覺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領(lǐng),一副渾身不自在的樣子。
昨晚周柒柒沒點破之前,他還沒太大感覺,現(xiàn)在知道了何婉柔那點心思,再回想她看自己的眼神,只覺得像沾了什么臟東西似的,膈應(yīng)得慌。
周柒柒看著他這副如臨大敵,生怕被玷污清白的緊張模樣,活像古裝戲里被市井流氓調(diào)戲了的良家婦女,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沈淮川被她笑得一愣,有點摸不著頭腦,納悶地問:
“怎么了?你笑什么?我說得不對嗎?”
周柒柒趕緊抿住嘴,把到了嘴邊的調(diào)侃話硬生生咽了回去,可不能讓他知道自己在笑他“守身如玉”。
她迅速收斂笑容,正色道:
“你說得對,她的謊話確實一戳就破,咱們要是當(dāng)場揭穿,以沈叔叔那個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十有八九會立刻讓她走人。”
“那你還攔著我?”
沈淮川更不解了,眉頭擰成了個大疙瘩。
天知道他剛才聽著要把何婉柔留下,心里多憋屈,這會兒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蒼蠅了。
周柒柒伸手,指尖輕輕撫平他緊皺的眉頭,聲音放緩了:
“你別急,聽我說。我攔著你,是因為我感覺何婉柔的問題,可能不僅僅是‘撒謊博同情’這么簡單,我懷疑她背地里還干了別的事,更嚴(yán)重的事,我需要時間把她留在眼皮子底下,才能悄悄調(diào)查清楚,如果現(xiàn)在就把她趕走,人海茫茫,她一旦跑了,咱們找誰對質(zhì)去?真相可能就永遠(yuǎn)石沉大海了。”
聽她這么一說,沈淮川的神色也立刻變得嚴(yán)肅起來,追問道:
“更嚴(yán)重的事?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跟我說說,我們一起查!”
周柒柒卻猶豫了一下。
那些線索都還只是她的猜測,沒有實證。
更重要的是,如果她的懷疑是真的
何婉柔的行為簡直就是謀害人命!性質(zhì)太惡劣了!
她怕沈淮川知道后,以他的火爆脾氣,和對母親的深厚感情,會控制不住當(dāng)場發(fā)作,那就真的打草驚蛇,前功盡棄了。
她定了定神,抬起頭,目光清澈而堅定地看著沈淮川,問道:“淮川,你相信我嗎?”
“當(dāng)然信!”
沈淮川毫不猶豫地回答。
他不信她還能信誰?
“好!”
周柒柒點點頭,說道:
“那你就把這件事全權(quán)交給我來處理。你放心,這事兒和以前那些事情不一樣,就在咱們自己家里,我不會有危險的,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沈淮川看著她那雙明媚的眼睛,雖然心疼她要獨自操心。
但最終還是選擇相信她的判斷和能力,重重點了點頭說道:“好,我聽你的。”
“不過呢,”
周柒柒話鋒一轉(zhuǎn),眼里閃過一抹狡黠的光,拉著沈淮川的胳膊,湊近到他耳邊說道,
“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兒,你也別想就這么閑著,我有重要任務(wù)派給你。”
“什么任務(wù)?你說!保證完成!”
沈淮川正愁自己有力沒處使,一聽有任務(wù),立刻來了精神。
周柒柒湊近他耳邊,壓低聲音,帶著點惡作劇般的笑意說道:
“你的任務(wù)就是,施展美男計!在家里給我牢牢穩(wěn)住何婉柔!她不是最喜歡在你面前裝溫柔,扮賢惠,博好感嗎?那就讓她賢惠個夠!從今天起,家里的一日三餐、打掃衛(wèi)生、洗衣疊被這些活兒,你想辦法,自然而然地都交給她干!具體怎么交,你自己看著辦,發(fā)揮你的魅力,讓她心甘情愿地為這個家無私奉獻!”
沈淮川一聽,臉都垮了:
“美美男計?你讓我一個堂堂團長使、使美人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