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林潯整個人都怔住了。
而霍儼州好像察覺不到她的震驚一樣,自顧自地挽起了褲腿,露出小腿上的傷口。
那傷口不長但是很深,皮往外翻,甚至能看到里面的肉,鮮血淋漓的,林潯立馬顧不上什么稱呼了,緊皺著眉頭,聲音里吐露出自己都沒發覺的緊張:
“怎么傷成這樣?什么時候受傷的?在哪里傷的?”
霍儼州好像完全趕不到疼一樣,嘴角微微彎起,因為他聽得出來,林潯很緊張自己,這就說明她對他,并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
“前天傷的,帶著隊伍去山上跑操,撞到了石頭上。”
其實兩人結婚后,霍儼州大大小小受過好幾次傷,但他一次都沒有表現出來,因為這些都是皮外傷,對他來說沒什么大不了的,他也懶得說出來讓林潯跟著擔心。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想在媳婦面前刷好感,那就不能有任何隱瞞,尤其是受傷什么的,雖說在他看來這點小傷不算什么,但說不定林潯會心疼他呢?
心疼多了,慢慢地不就變成心動了嗎?
果不其然,他猜對了。
不過他也不想嚇到林潯,剛想說沒事,傷口已經不疼了時,突然,隔著車窗看見一道身影走了過來,正是鐘致遠。
這人怎么陰魂不散?車都開到這里來了,他還能找過來?
鐘致遠是特意來的,他沒想到自己一轉身,霍儼州就把林潯帶走了,連忙找其他人問了去向,追了過來,還找了個天衣無縫的理由。
“林同志,我聽主任說,醫院有好幾個大夫對出血熱還是不了解,我一個人解釋不了太清楚,你不是之前在醫書上看過這個病的介紹嗎,待會兒忙完后,咱們一起去醫院幫忙培訓一下吧?”
鐘致遠很聰明,他知道霍儼州這人不好糊弄,所以但凡是霍儼州在場時,他都規規矩矩地叫“林同志”,說話的語氣也很正常。
但他再怎么裝得冠冕堂皇,霍儼州一眼就能看出來,鐘致遠沒憋好氣。
昨天下班后特意來家里找他媳婦,今天下班后還要單獨約他媳婦,怎么,當他是死的嗎?
自從知道鐘致遠接近自己,是為了葉雪之后,林潯對他的態度倒是好點了,剛想說什么,突然聽到旁邊霍儼州低聲咳嗽了兩聲,扭頭一看,臉色都變得蒼白了。
林潯嚇了一跳:“傷口很疼嗎?要不待會兒忙完了我們一起去醫院,包扎一下?”
霍儼州點頭,又咳了兩聲,仿佛有些擔憂地問道:“會不會耽誤你們的事?”
林潯搖頭:“不會,我先送你去包扎傷口,再去幫忙培訓,忙完后一起回家。”
聽到回家兩個字,霍儼州心情大好,而一旁的鐘致遠都要氣死了。
霍儼州是不是有病啊,一個大男人,這么點傷口還喊疼?怎么不疼死他?!
他本來還打算趁著下班有空,繼續給林潯上眼藥,讓她知道霍儼州和葉雪之間的風花雪月,好徹底讓林潯對霍儼州死心。
現在霍儼州橫插一腳,他都沒機會說什么了。
不過不要緊,等明天,他就不相信霍儼州明天還會過來!
事實證明,霍儼州第二天還真來了,現在部隊的事不多,原本過兩天就有和其他軍區的集體拉練,但因為突發出血熱,怕造成大面積的感染,現在已經推遲了。
所以霍儼州就空了下來,又跟常師長打了報告,這段時間正好能陪著林潯一起滅鼠。
林潯原本想讓他在家里好好休息的,小燕這段時間跟著何月容在廠子里,家里安靜又沒什么事,霍儼州剛好可以養傷。
霍儼州肯定不能答應,好不容易有時間,他要抓緊一切機會在媳婦面前刷好感。
但他剛在林潯面前裝完可憐,不能直接說傷口沒事,只能找了個借口道:“其實我是想幫你早點忙完,常師長說,想在部隊開個講座,讓你做重要發。”
林潯一聽就來了興趣:“什么講座?”
霍儼州笑道:“其實是關于這次出血熱的事,這件事是由老鼠引起的,但常師長認為,歸根到底還是之前除四害不徹底,想再組織一次。”
之前除四害,是革委會的那群人組織的,力度小,范圍也窄,導致草原每年冬天老鼠多,夏天蚊子多,這樣下去,不僅僅出血熱了,說不定還有別的病會冒出來。
所以常師長就想著趁著這次機會,再進行一次徹底的除四害活動,不僅是草原上,周圍農場、生產隊和村里,全都要動員起來,只靠人民群眾自己肯定是不夠的,得讓軍人們都過去監督幫忙,提高效率。
林潯本來就是獸醫站的獸醫,這次滅鼠行動的小組長也是她,就說明公社那邊也認可她的實力,再加上她還是霍儼州的愛人,讓她去進行這個講座,給戰士們科普一下相關的知識與注意事項,再合適不過了。
霍儼州怕林潯著急,安撫道:“放心,等忙完后我會跟你們胡主任聊的,到時候還要和公社一起進行動員,時間沒那么趕,慢慢來就行。”
>;雖說時間不著急,但林潯是那種什么事都喜歡提前做準備的人,霍儼州說完后,她一邊帶著人繼續滅鼠,一邊在心里琢磨著給呂毓芝打個電話,讓她幫忙再借幾本相應的書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