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厲元朗這才切入正題,主動提出化解柏家和楊家的恩怨。
他說道:“楊省長和柏總見多識廣,今晚坐在這張桌子上談笑風生,本身就是一個好的開始。”
“藍橋這么多年,經濟發展不是很好,很大程度是因為內耗造成。現如今,在省委省府的堅強正確領導下,藍橋政治生態環境進入一個嶄新時期,各方面都步入正軌,循序漸進,誓要將藍橋經濟帶上一個新臺階。”
“這杯酒,我敬楊省長和柏總,希望您二位,為藍橋,為您們的家鄉發展貢獻力量。”
厲元朗的話很隱晦,并沒有尖銳提到兩家恩怨,給足楊達賢、柏春壯的面子。
楊達賢首先說:“元朗書記所極是,我贊同。”
他是不得不這樣說,眼角余光瞄著廉明宇表情變化。
非常明顯,有廉明宇為厲元朗站臺,要是不表態,恐怕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柏春壯感慨說:“楊省長的話正是我想說的,我離開柏楊鎮多年,心里何嘗不惦念家鄉。”
“這次回來,看到藍橋發展日新月異,我深有感觸,為自己是藍橋人而自豪。”
這二人捐棄前嫌的表態發,厲元朗深為滿意。
就連廉明宇都舉起酒杯,道了一句:“我贊助一口。”
隨著一陣哈哈的爽朗笑聲,酒宴掀起一個高點。
這頓飯吃了足有一個半小時,氣氛不錯,至少楊達賢和柏春壯全都做了表態。
對于明日柏楊兩家的討論會,他們會認真對待。
酒宴散去,厲元朗送走他們,便提議和廉明宇喝茶說話。
這次,廉明宇跟隨尚天河一起趕到北江省。
要不是他主動給厲元朗打電話,厲元朗真不知道廉明宇就在克齊市。
所以他才靈機一動,把廉明宇請來,借勢調解柏春壯和楊達賢之間的關系。
而且他明白,廉明宇此番找他另有別的事情。
二人在樓上的茶室里,清空所有人,以便說話方便。
厲元朗給廉明宇斟茶,廉明宇半開玩笑道:“我這張虎皮你借完了,下面,我該說說知心話了。”
“我洗耳恭聽。”
如今的厲元朗,深深感受到自己和廉明宇之間巨大差距。
不說別的,光是廉明宇的名頭,就把楊達賢和柏春壯震得云山霧罩,摸不到北。
若是岳父在任,他們豈敢不給自己面子?
只可惜,世上沒有如果,只有活生生的現實。
廉明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悵然說:“元朗,你是我唯一無話不談的朋友。十月大會之后,我將要遠赴泯中省。”
厲元朗拿著茶壺的手瞬間僵住,問道:“省委還是省府?”
“省府。”
“主持工作?”
“嗯。”廉明宇點了點頭。
即便早就有心里準備,可厲元朗還是挺意外的。
廉明宇比自己小三歲,剛剛三十九。
他若是上位泯中省府,算是年齡最小的省長了。
不過,從廉明宇神態中,并未看到一丁點興奮之色。
“明宇,祝賀。”厲元朗以茶代酒,端起茶杯。
“元朗,你我之間用不著虛詞。泯中情況復雜,不容樂觀,黑惡勢力尤為猖獗,向來對京城當面一套背后一套。”
“京城為此調整了省委和省府班子,最近這一屆,更是省委和省府都是從外地派去,結果怎么樣?全都干不下去,省委書記更是以身體健康為由,向上面遞交辭呈,準備回家頤養天年了。”
“據說,他曾經說過一句話,現在回去,我還能干干凈凈的養老,若再晚一年,就會犯錯誤。”
“元朗,你說,泯中省的政治環境該有多么的惡劣,多么的囂張!”
還有這種事?
厲元朗真是大開眼界,聞所未聞。
倒不是這位書記說得直白,而是連他都抗不下去了,足以說明,泯中省真正到了非要徹底整治的地步。
“唉!”廉明宇長嘆一聲,“元朗,我和你不一樣。可以說,我的仕途之路平順,幾乎沒有遇到坎坷。這次,要我去泯中,是對我人生一次巨大的考驗。”
“成功了還好說,若是失敗,我都無臉面見我父親,無法面對老百姓。所以,我這次千里迢迢見你,有件事要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