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戰王下了蠱,母蠱在楚云皎身上,這是宸王一直以來跟楚家庶女親近的原因。”千岐淡道,“除此之外,另外蠱之人就只有皇上和貴妃。”
穆帝表情冷厲:“給朕下的蠱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三年前。”
“顧貴妃呢?”
千岐一默,眉頭微皺:“貴妃體內的蠱跟皇上的其實差不多時間。”
穆帝冷道:“宸王給了你什么好處?”
“一開始只是為了錢,他給出的銀子不少,對當時的草民來說,無異于天降橫財。”千岐實話實說,“草民起初以為幫宸王做幾年,就可以攢一大筆銀子遠走高飛,從此過著左擁右抱的神仙日子,可是宸王設計誘草民去賭,以至于草民每個月的銀兩全部送去了賭坊,這些年一兩銀子沒攢下來,反而是賭癮越來越大。”
穆帝皺眉,似是覺得難以置信:“你幫宸王做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就只是為了一點銀子?”
千岐奇怪地看著他:“皇上覺得銀子不重要嗎?”
穆帝沉默:“......”
“天下之大,窮苦百姓居多。”千岐靠在墻上,聲音沉寂,“尋常百姓之家一年最多賺個三五兩銀子,一大家子每個月的開銷都不能用銀子來算,他們花的是銅板,許多人一輩子可能都沒見過一百兩銀子。”
“有錢可以做很多事,吃自己想吃但吃不起的東西,逛尋常逛不起的青樓,睡尋常睡不起的美人,治尋常治不起的病......出入青樓賭場時,那種揮金如土的感覺,是尋常百姓窮其一生都無法體會到的快樂。”
牢房里很安靜,氣味不好,空氣也不好。
穆帝不發一語地站著,望著牢房里縮在角落的男人,原以為會問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或者不為人知的秘密,甚至也有可能是塵封多年的仇恨。
他唯獨沒想到,這人冒著東窗事發之后被凌遲處死的風險,以巫蠱之術謀害戰王和皇帝的原因,竟然只是為了區區幾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