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予安這才注意到王佩芝身上已經穿了清透舒適的夏衣,仔細一看正是香云紗制成。
好啊,這么熱的天,她倒是會心疼自己?卻任由他女兒穿著厚厚的春裝熱的中暑暈倒!
逢春在一旁低聲嘟囔:“一共就兩匹,做完她們的哪還有您的......”
王姨娘編好的說辭頓時不頂用,鎮北侯的面色已經沉的要吃人,她硬著頭皮裝不知道:“庫房的人說貴妃娘娘送了四匹,不止大姑娘的,妾身為川哥兒也做了一身,本來準備今日就給送過去的......”
“你的意思是,怪本侯回來的不巧了?”寧予安居高臨下看著王佩芝:“這衣裳早不能送晚不能送,非要等人熱暈了才送?”
王姨娘立刻惶恐的磕頭:“妾身不敢!”
“你還有什么不敢?!我看你敢得很!”
屋里吵得天翻地覆,寧衿抱住了震怒中鎮北侯的胳膊,撒嬌似的晃晃,乖巧勸人:“無事的爹爹,只是一些布料罷了,衿兒可以等等,王姨娘年長,弟弟妹妹年幼,是應當先緊著他們。”
她低著頭難過道:“要怪也怪衿兒身子過于嬌弱,日后,日后會試著接觸其他布料,再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爹爹莫要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這段自我反省和關心讓鎮北侯心都要化了,他從來都不知道,乖女兒在家里居然卑微成了這樣子!
他寧予安的女兒身嬌體軟,不論是吃穿用度,從小便是最好的資源供著長大,如今衣料降級地位降級,王氏還想做出什么來?!
方才逢春辯駁的時候王姨娘還沒當回事,一個丫頭片子而已,說出來的話都是詆毀,隨便兩句就能打發,如今寧衿醒了,看起來是在自責退讓,實則步步緊逼!
侯爺的臉色她已經不敢去看了,這丫頭兵不血刃就給她扣上了數頂帽子,當真是牙尖嘴利!
“這侯府你若是管不好,本侯便交給別人管。”寧予安冷冷道:“滾出去,衿兒缺的衣裳布料,一樣一樣都給我置辦全了!”
王佩芝咬著顫抖的牙關應了聲,慌亂的退出去了。
差一點......就差一點點,這管家大權就要從她手上移到別人手上了!
過慣了相當于侯府主母的日子,王佩芝一點也不想回憶起以前,她知道是自己最近大意了,也萬萬想不到寧衿在一天之內就能讓她們母女倆接連栽了跟頭。
好在侯爺沒有因為這一件事就將她定罪,她還有,還有彌補的機會!
王姨娘看了一眼屋內,暗暗捏緊了手中的帕子,心里已經恨毒了里頭的人。
寧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