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嫡小姐暈倒了,鎮北侯一張臉沉得嚇人,除了府醫外誰也不敢說話。
大夫說要通風透氣,一屋子的人都被趕了出去,就剩下寧衿的貼身丫頭逢春和王姨娘。
“怎么回事?”寧予安滿眼都是對女兒的擔憂,說話時氣勢逼人,老大夫手一抖,彎著腰戰戰兢兢的回話。
“回侯爺的話,大姑娘這是中暑了,”他讓逢春進去把寧衿的衣領散開了些,說:“已經入了夏,大姑娘還穿這么厚的衣裳,再加上在日頭下曬了這么久,自然會中暑。”
寧予安聽罷,眉一皺看向出來的逢春:“你們是怎么伺候的?連穿衣這樣的事兒都辦不好,竟會讓主子熱的中了暑?”
逢春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被鎮北侯的虎目這么煞氣騰騰的一瞪,嚇得都要哭出來,一下子跪了在地道:“奴婢該死!姑娘的衣櫥里唯有這身最輕薄,新的夏裝還未來得及做,再加上王姨娘一早便要求在門口候著侯爺,姑娘晨起時沒什么胃口,本來就吃得少......”
寧衿身邊的丫頭都是同她一般大的小丫頭,哭哭啼啼的讓鎮北侯心煩,他讓人帶大夫去抓藥,冷聲問:“五月天了!怎還沒有做夏裝?”
“今年四月還未熱起來,本是準備月底就做的,結果去庫房領布的時候才知道姑娘常用的方目紗已經用完了,”逢春哽咽著道:“姑娘皮膚嬌嫩,壞一點的布料會磨傷,好在那段時間天氣并不炎熱......
好不容易前兩日貴妃娘娘賞了幾匹香云紗下來,奴婢才帶著人準備去領來,卻又被告知沒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鎮北侯身后的王姨娘,欲又止道:“說是被人先一步領走了。”
被人領走,除了嫡小姐,庫房的管事也就只有膽子將東西給王姨娘這邊。
逢春的這點小動作還逃不過寧予安的法眼,他轉身,冷冷的注視著強裝鎮定的王姨娘:“王氏,你拿本侯的交代當耳旁風?”
這幾年寧衿一心只有學業,后宅的管家大權就在王姨娘手上,寧予安再三告訴過府里的人,這家里除了自己,最大的主子就是寧衿,事事都要以嫡小姐為先,如今才過去多久,他女兒就因為沒有夏裝穿熱暈在院子里,是不是再過一段時間連飯也要不給她吃飽了?!
鎮北侯一怒,屋子里所有人頓時跪了一片,王姨娘沒哭,就紅著眼睛看著鎮北侯:“侯爺交代的事,佩芝怎敢不聽?
大姑娘的東西妾身是萬萬不敢貪的,那日我屋子里的人將香云紗領來后,我本是準備立刻就差人送回去的,恰好約的繡娘上了門,妾身想起大姑娘也沒做夏裝,便一同送了過去......
若是知道大姑娘會因為這個暈倒,妾身就是親自去繡坊,也要給她帶回來呀!”
這段話把自己摘了個干凈,逢春氣紅了臉:“可是你連我們姑娘的尺寸都沒過問!談何給她做衣裳?”
王姨娘正要張口辯駁,卻被一個虛弱的聲音打斷——
“逢春,不許對王姨娘無禮。”
寧衿醒了,鎮北侯的注意力立刻放在了女兒身上。
小姑娘面色蒼白,在逢春的攙扶下慢慢坐起來,大眼因為難受失了神采,看起來可憐的要命。
“姨娘也是好心,”她輕聲道:“貴妃娘娘送的布料多,姨娘和妹妹的已經裁好穿上了,衿兒的可能只是還沒送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