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里,注重的不是男女,而是血緣,其次是能力,再次是通過其他方式能夠帶來的價值,例如聯(lián)姻。
顧楠音也是帶著眾人的期待降生的孩子,但是他還是讓眾人的期盼落空了。
從他出生的時候起,他就體弱多病,畢竟沒辦法為兄長提供配型,甚至連能不能平安長大都是一個問題。
父母還要分出精力去照顧他。
后來在經(jīng)歷過深思熟慮之后,父母放棄了正處于上升時期的顧氏集團,將管理權(quán)交給了值得托付的人。
然后帶著兩兄弟遠赴國外療養(yǎng)。
他們錯過了最好的發(fā)展時期,雖然有曾經(jīng)打下的基礎(chǔ),可是二十年來經(jīng)濟發(fā)展迅速,時代更迭,早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的時候來。
哪怕在其他家族面前,顧氏已經(jīng)龐大不可高攀,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放棄了什么,失去了什么,到現(xiàn)在只能屈居于霍氏集團之下。
“我曾經(jīng)一直覺得,我家里人應(yīng)該是恨我的。”顧楠音說道。
在他沒出生的時候,本是作為救命稻草的時候,可是他讓所有人的希望落空了。
他的父母,他的兄長,本應(yīng)該是恨他的才對。
可是他們沒有,他們十年如一日的照顧著顧楠音,哪怕他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稱為萬眾矚目的存在。
“我哥哥后來在國外等到了合適的配型,但是因為拖延的時間太久,他的身體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樣。這在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就算是想隱瞞,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也是不可能的。”
于是顧楠音問哥哥:“你恨我嗎哥哥?如果我能有一個健健康康的身體,哥哥是不是就不用受苦了?爸爸媽媽也不用發(fā)愁了?”
他的哥哥是那樣好的一個人,哪怕已經(jīng)病的臉色蒼白,卻也是溫溫柔柔,像極了古書里寫的謙謙君子。
“阿音,我們怎么能怪你呢?本就是我們在你的身上加注了太多的期望,是我們的想法不夠純粹,你本來就沒有義務(wù)一定要滿足我們的心意,我們?yōu)槭裁匆帜悖俊?
顧楠音講述完,看向舒瑤。
“你看,即便是心中有所圖,對待一個人也不用帶有強烈的目的性的。我對你好,也不是一定要求一個結(jié)果,只求無愧于心。”
“可是……”舒瑤還想說些什么。
“你還是沒有想明白嗎?”
顧楠音有些著急了。
“那好,我告訴你,我從前一直覺得自己的人生根本就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我就不應(yīng)該存在于這個世界上,我甚至還想過,如果當初被生下來的不是我,而是另外一個孩子,我的哥哥是不是就有救了。”
顧楠音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這樣的話,他沒有勇氣提起自己那自認為不堪的過去。
驟然將自己過去全部的過往都說給一個人聽,還是一個他喜歡的,只想在她的面前留下一個完美印象的人聽,顧楠音臉上的難堪和痛苦幾乎藏都藏不住。
舒瑤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么脆弱的顧楠音,心下不由得動容。
“你不要這么想,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