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如常進行,每隔幾日便會有專門的大夫為暨柔診脈,藥膳補品也沒有斷過。
在精心照顧下,暨柔的身體和腹中的胎兒越發健康,面色紅潤,體態也相較之前豐腴了兩分,整個人猶如一朵被人精心養護,含苞綻放的花朵,幾次過來大夫都是一臉欣慰。
只是從那日之后,暨柔再未見過謝臨,聽說他每日早出晚歸,有時候一連幾日不在府內,似乎真的很忙碌。
期間暨柔也會過問一兩句,知道謝臨事務繁忙后也不再過問,以免打擾他了。
偶爾從小桃口中聽到幾句關于外面的消息,暨柔也只是挑眉不語,每日安心養胎,閑時看書寫字,逛逛宅院看看風景,或是曬曬太陽,拿出繡棚做女紅.......
漸漸地,時間如指間的沙礫,一晃半個多月過去了,整座宅子似乎陷入了某種怪異的氣氛。
暨柔的小院子一如既往清靜,隨著深秋結束,初冬將至,庭院里的樹木花草逐漸枯黃落葉,下人們不敢怠慢,每日都定期打掃。
暨柔待人溫和,從不打罵苛待下人,身邊貼身伺候的人也是品行端正之人,因而這座精致的小宅院里不管是貼身伺候的婢女、嬤嬤還是灑掃、跑腿的下人,亦或是小廚房的仆人,個個過得舒心滋潤,想盡了辦法讓主子開心養胎。
沒有他人打擾,暨柔過得也越發舒坦,前兩日更是收到了謝臨讓人送來的黃金和房契,以及其他珠寶,全都是些價值連城的東西。
這些都是衛家為了贖人用來做交換的東西,黃金不夠,他們便用房契地契其他珠寶作為替代品,細數下來,這里幾乎是整個衛家,幾房加起來的三分之二的家產了,如今謝臨都讓人給了暨柔。
說是衛家的東西,合該她收著。
暨柔推脫了兩回,便‘被迫’收下了。
同時暨柔也聽小桃說謝臨的確如約將人放了,不過都是面青鼻腫,手斷腿瘸地被人抬著回家的,至于衛叔公,則是至今還蹲在地牢里,生死不明。
相比于暨柔院子的歲月靜好,前院就顯得人心惶惶了,尤其是近幾日,謝臨格外暴躁,而暴躁的結果自然就是別人慘了。
“何通!滾進來!”屋內傳來一陣暴喝。
何通進去后麻木且面無表情地喊了聲。“督軍。”
謝臨將賬目砸到了他腳下,一張臉陰沉如水:“讓你們查清楚賬目你們就給老子看這個?!”
何通低著頭不敢說話,其他黑甲衛也惴惴不安,主要是這幾日主子就跟炮仗一樣,一點就炸,有時候不點就自爆。
首當其沖的就是何通了,其他人都懷疑是不是何通惹了主子不高興,然而每次去向這人打探消息,這人就一臉神秘,一個字不透露,忒讓人火大。
活該!
定是何通這張臭嘴說了不該說的話惹怒了主子!
主子心情不好,手下和伺候的人自然跟著受罪,與此同時,還有牽涉進這樁貪污案的官員。
謝臨已經在江南呆了一個多月,不管是明面上還是背地里都調查出不少陰私,案子的真相也已經浮出水面,牽涉甚廣。
若是其他官員,或許早就在一開始接觸這樁案子到達淮州或是在來的路上就被人滅了口,但是謝臨不僅是天子親衛,手中更是掌管著黑甲衛,他出了事就是在打天子的臉面!天子一怒,伏尸百萬,這種怒火不是某個官員和家族能夠承受的,因此那些人只能暗中使絆。
即便如此,也抵擋不住謝臨和黑甲衛的查案能力,早在清算淮州郡守時他就已經將明事實真相的密折傳到京中,交到圣上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