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瘋?”倪殷紅哭道:“我如果瘋,也是被你逼瘋的!你摸摸你的良心,摸一摸你還有沒有良心——你敢摸嗎?敢嗎?!陳水柱你他媽的混蛋!口口聲聲說要將那個女人攆走,每次都這么說,每回都這樣搪塞我。現在都什么時候了,廠子沒了,兒子病了,你還整天只顧著那個女人!你還要不要這個家?啊?”
陳水柱尷尬躲閃著,低喝:“夠了!別瘋了,一會兒弄掉兒子的吊瓶了!”
倪殷紅顧著兒子,只好被迫停手。
她重新坐回病床的末端,嗚嗚傷心哭著,頭發亂糟糟,滿臉的皺紋和淚水鼻涕。
陳水柱無奈嘆氣,看著昏迷的兒子,側過腦袋瞪了瞪兒子的娘,心情愈發地糟糕。
“廠里的事已經讓我夠煩了,你就不能消停會兒?兒子這樣,你也這樣!他就是太像你,才會這樣不成事!”
倪殷紅冷靜了許多,擦著淚水。
“是,都是我的錯,什么都是我的錯。我老了,人老珠黃了,你就怎么看我都不順眼。我就是太相信你,連你的花巧語也信,才會傻乎乎讓你整天待在那賤女人那邊。說什么盡快將她攆走,說了多少回了,直到現在都這樣了,你還舍不得她……造孽啊!我咋就那么倒霉嫁了你這老不死的齷蹉鬼!”
“好了!”陳水柱沉聲:“別蹬鼻子上臉,這事我自然有主張。我不攆她,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別什么都不知道就胡亂猜。”
倪殷紅嗤笑,幽幽道:“陳水柱,你夠了。你覺得我現在將你包養女人的事捅出去,事情會不會錦上添花?啊?”
陳水柱嚇了一跳,怒目以對。
“你敢!下午不還好好的嗎?你怎么突然發瘋成這樣?!兒子只是病了!你至于嗎?搞得魚死網破,你能得到啥?!啊?你只會最慘!”
倪殷紅幽幽冷笑,眼神冷冽而平靜。
“那女人懷上孩子了,是嗎?”
陳水柱驚訝瞪眼,轉而訕訕撇開臉去。
“你……你是咋知道的?誰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