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清聽著她的話,心中愧疚自責更深了,“雅筠,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沒有為你考慮的很周全,這次讓你在雪苑受苦……我真是該死!竟然相信戰雪楓,她不會苛待你,還有我父親,我以為……”
“等等。”宋雅筠及時打斷他,雖不是有心的,可她腦子清晰起來,便得勸他,“你先不要把事情想的這么糟糕,讓情緒占據了你的理智,咱們先查一查這件事是怎么發生的?”
她是后宅之中長大的人,杭清不理解不明白的事,她可是有經驗的。
戰雪楓跟宋家有仇,又跟杭清有競爭家主之嫌,可她未必會來傷害她。
杭清冷靜了一下,回想著這幾日發生的事,都跟宋雅筠說了,因為他在祠堂比試,一直沒有時間去雪苑看她,所以壓根不知道她在雪苑里,不僅沒有人送飯食給她,還把她鎖在了里面,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
杭清一想到就心痛又生氣,“我都不敢想,那些日子沒有水和食物,你是怎么熬過來的,生火煮雪水喝,靠在灶臺旁邊取暖,跟我行軍時一樣苦,我真的不配為你的夫婿。”
竟讓她吃這樣的苦。
若非她跟慕晚吟在一起,還學了點生火的本事,只怕他現在便永遠的失去她了。
宋雅筠靠在杭清懷里,他心疼她,愧對她,她心里是暖的。
可他也畢竟是個男子,很多未曾接觸到的,他想不到,她細問,“我尚未醒來的時候,飄雪都不知道我是生火煮雪水喝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杭清不經意說,“戰家下人說的,說他們打掃雪苑的時候發現的,說你還拔了竹筍煮著吃,這樣才熬過來。”
“她們是誰派來的?可有告訴你,平日戰家內宅都是誰管的,是戰雪楓嗎?”
杭清微怔,隨即搖頭,“倒是沒說,但戰家是我父親做主,戰雪楓作為嫡長女,在外權力那么大,內宅自然也是她的地盤。”
所以宋雅筠在雪苑出事之后,他第一時間便是怒氣沖沖的去找戰雪楓麻煩,她差點害死她的妻子!
宋雅筠越想越覺得不對,“戰雪楓在外權力大,行事作風比男子更果敢堅毅,可內宅后院的手段,卻與她平日行為不同,夫君沒有發現嗎?”
杭清還當真沒有多往這方面思考,“我只以為戰雪楓在外權力如此大,戰家之人都敬稱她為家主,在戰家她應當更是做主之人,若無她示意,戰家下人豈敢如此苛待你?”
宋雅筠無奈苦笑,“我的夫君啊,哪有女人能神通廣大到內外兼修的?戰雪楓能力出眾,獨當一面,于家宅之中便沒有那諸多心思去費,她若修于內宅,便不可能在外如此受人敬重,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也不是神仙。”
杭清很是意外,“你倒是很樂意理解她?可她之前在宋家,對你并不客氣。”
“一碼歸一碼,宋家與她有殺父之仇,她沒把仇恨擺在理智之前,已是難得的睿智寬厚了,她當日也是給了你選擇的,你若選家主令而不選我,我相信她也不會因此暗害你,她是個內心忠直之人。”
杭清記得,宋雅筠跟戰雪楓沒有深交,一路上話都沒說過幾句,也就是慕晚吟摔落懸崖之后,她們一起去找她,有過那么兩日交集。
何以突然關系這般密切,讓宋雅筠這么為她著想了?
宋雅筠沒力氣,便索性躺在他胸口,她軟聲細語,“我本是跟她有仇的,可她帶我去找吟兒的時候,我便感動于她的真摯,我不知道戰家這樣的環境,怎么磨煉出她的本事,可我相信吟兒,吟兒格外心疼她,她也愛重吟兒。
她找不到吟兒的時候,就像丟了糖的孩子,倔強又無助的坐在石頭上落淚,那一刻,我深深的與她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