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些話的時候，除了平靜，傅景安再也找不到其他任何情緒。

他突然心慌起來，其實從一個久不聯系的朋友那里得知尚茜今天婚禮的時候，他就在心慌，腦子里一遍一遍告訴自己不可能，但是還是控制不住，丟下手機就跑了過來。

進門那一刻，他的心沉到了谷底，卻依舊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實，固執的以為這就是尚茜再跟他鬧脾氣，但這一刻，他終于看清楚尚茜哪里有不同了，她看他的眼神，就像一個認識的人，只是認識而已，那些年藏在她眼底的溫柔愛意，早已蹉跎在時光里，再也尋不見了。

“什么婚禮，別他媽開玩笑了，”他勉強撐起一絲笑，“回家！”

說著伸手就要拉她，尚茜躲開他的手，低聲道，“傅景安，今天我婚禮，你尊重下我可以嗎？”

傅景安手一抖，抬起通紅的眼眸，死死盯著她，“什么他媽的婚禮！你他媽跟誰的婚禮！你十七歲你就跟了我，誰不知道你是我的人！你跟我鬧脾氣，行，我哄著你，我跟你道歉，你他媽至于用這招來打我的臉？你不就是想結婚嗎？走，老子現在跟你去領證，別他媽再給我整這些虛頭巴腦，老子服軟行不行！我服軟！”

尚茜臉色慘白，傅景安這番話，不僅僅是打了梁豐的臉，更是將她的尊嚴踩在了腳底下，“傅景安，從我們認識到現在，八年，你但凡，有那么點記著我的好，你今天就不會在我婚禮上說出這種話，八年，在你心里，廉價的不如你一擲千金的嫩模。”

傅景安嘴唇抖了抖，他不是想說那個，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來去阻止她，從看不見她眼底的愛意起，他已經不知道能用什么來留住她了，所以他慌不擇路，口不擇。

“我不是……我沒有這么想……”

尚茜笑了，是的，她笑得很輕，淡淡的，如一陣風讓人抓不到，“你不是第一次這么說了，沒這么想過，你說不出這種話的，我以前總是不明白，你為什么會跟我交往呢，你為什么會追我呢，你喜歡我什么呢，我每年都想，每年都問自己，你明明最討厭我這種刻版學習的人，明明連喜好興趣都差那么多，怎么會喜歡呢，后來我想，我應該是有什么讓你覺得喜歡的地方吧，直到我遇見蔣森（334章）……”

傅景安臉色倏地變的慘白。

“我才知道，你追我，不過是跟他的一場賭約，或者說，是你以為贏了他的方式。”

“不是這樣！”傅景安抖著唇辯解，“不全是……”

但是以往那么巧舌如簧的人，此刻竟是一句完整的解釋都說不出來，太蒼白了，連他自己都覺得這種辯駁有多無恥。

“不全是……也許，還有點對唾手可得的獵物那么一點同情吧，所以施舍給我那么點為數不多的感情，我便以為那是喜歡，那怎么會是喜歡呢，喜歡，怎么會明明隔著一小時的公交，一次都不肯來學校看過我，喜歡，怎么會因為一件小事，把我丟在倫敦街頭，倫敦那夜雨那么大，我打了那么多電話，你真的沒有看見嗎？”

最后那句質問，直接戳透了傅景安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