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意識到自己情緒太過激動，霍心慧緩了緩，等情緒平復一些，才說，“她不是一直跟你爸吹枕邊風，說自己愛的是他這個人嗎，那如果我把沈戰輝這個人從云翼剝離出來，送給她，她還要嗎？”

沈月歌毛骨悚然，沈戰輝不值得原諒，但是凈身出戶，對一個年過半百，滿身毛病的男人來說，還是太殘忍了些，偏偏霍心慧還是要借她的手做這些，用心就更加險惡。

親生女兒，親手把他推出云翼，霍心慧是要連帶著她把事情做絕。

霍心慧云起緩了緩，“臉色怎么這么難看，我說說而已。他是我的丈夫，你的父親，我不會做到這個地步，但是我也不會讓自己被動。”說著，嘆了口氣，“我像你外公，表面凌厲，內里一灘沙，心軟得很，沒有遺囑，你根本不會幫我。”

沈月歌內心自嘲，她總以為霍心慧不了解她，其實霍心慧才是最了解她的人，只是這種方式的了解，她寧愿不要。

“外公的房子呢？”

霍心慧實話實說，“錦年買走了，說要送給你做聘禮，難得他有心。”說著她從包里拿出一張卡遞給沈月歌，“這是喬錦年付的房款，交完稅，兩千三百萬，我沒動。我知道你跟你外公之間有約定，這個錢你自己處理吧，留著或者捐了，都是你的自由。”

沈月歌有些詫異，她心里，霍心慧一直是一個只顧自己的人，嫌貧愛富，虛榮自私，這筆錢能給她，出乎她的預料。

沈戰輝回來后，又絮絮叨叨說了好多話，無關緊要，沈月歌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除了煩躁沒有別的想法。

好在沒多久沈唯就回來了，霍心慧看到他自然沒什么好臉色，沈戰輝也是面色尷尬，上次不打招呼把沈唯帶去家庭宴會，霍心慧一個星期都沒讓他進家門。

他干咳了一聲，問，“怎么來了？”

三口之家，沈唯就顯得很多余，他攥著袋子，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提起宋怡，霍心慧勢必要發火，沈月歌也不會高興。

不知道如何作答，就僵著臉沒說話。

霍心慧白眼一翻，“八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

沈月歌暗嘆，替他解圍，“我讓他來幫我送點吃的，樓下餐廳吃不慣。”

“就沒人別人使喚了，你叫他去買？”

沈月歌心說，我在這兒住了一個星期，你們誰來看過？我能使喚誰？

沈戰輝倒是非常寬慰，不過當著霍心慧的面，他也不敢表現，只是打圓場說，“別人哪有自己人使喚得自在。”

霍心慧沒搭理他，離開前跟沈月歌說，“記住我跟你說的話，口味清淡點，免得留疤。”

“知道了。”

他們來這兒一攪局，沈月歌也沒了胃口，隨便吃了幾口，就把沈唯也打發走了。

顧一念忙完學校的事，下午四點過來的。

她拿著奶茶問她，“怎么我不在，你看著孤家寡人的？喬聿北沒來嗎？”

“不知道在忙什么，問也不說，”她頓了頓，“你明天過來幫我收拾收拾，我想趕緊出院。”

“醫生不是說再住幾天嗎？能出院嗎？”

“我問過了，醫生說平時注意點，沒事，我在醫院也待不下去，早上我爸媽就聞風過來催婚了，我再不走，他們摸到門天天來。”

“行吧，那我明天早點來，”顧一念吸了一口奶茶，突然道，“對了，我剛剛來的時候，門口有個姑娘鬼鬼祟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