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一路走來,卻始終沒有見到襄河縱隊的蹤跡。
“義哥,咱們肯定是走錯路了!”鐵蛋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他這句話在這一路上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
張義一邊走,一邊喘著氣,看了他一眼,對于這個小兄弟又是氣,又是恨,忍不住地道:“好了,我知道的,你別總說了,我的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
鐵蛋嘟起了嘴來,還在埋怨著:“義哥,咱們是走錯路了呀!你氣什么氣呀!俺真后悔不敢讓你來!”
張義白了他一眼,道:“你現在后悔了?后悔了你還可以回去呀!”
“俺回去?俺怎么回去呀!”鐵蛋也沒有了好氣。
看著他氣鼓鼓地樣子,張義又有些不忍,畢竟這個小子是自己帶出來的,不管怎么著,將來也要向他爹宋伯交待的,更何況自己的這條命還多虧了他們一家人的救治。當下,靜下心來,耐心地對他道:“好了,鐵蛋,你別氣了,我也不氣了!”
鐵蛋轉頭看了他一眼,沒有答話。
張義笑了一下,這才對著他道:“劉司令他們走得快,我們走得慢,當然趕不上他們的。呵呵,要怪這都應該怪我,哎,要是沒有這個傷,也不至于走得這么慢!說不定早就追上部隊了!”
聽到張義如此自責地話,鐵蛋倒是有些不落忍了起來,看了看張義氣喘不定的樣子,道:“算了,義哥,你今天走得夠快的了,你的傷還沒有全好呢!反正也追不上了,咱們就在路上歇一歇,一會再走吧!”
看著鐵蛋也滿頭大汗的樣子,張義知道他也累了,當下點了點頭,兩個人在路邊的一棵大槐樹下坐下來,鐵蛋從身上摸出了幾塊紅薯干,遞給張義,這就是他們這一天來的干糧。
一邊嚼著紅薯干,張義一邊安慰著這個小兄弟:“鐵蛋,別灰心,我們這么走下去就是上蔡,到了那里自然可以找到我們的部隊的!”
鐵蛋抬頭看了他一眼,道:“義哥,俺沒什么,這才多點的路呀!俺只是看你這個樣子,有些心痛呀!”
聽到他如此一說,張義心里暖乎乎的,連忙道:“好兄弟,是我拖累你了,呵呵,要是我的傷好利落了,這點路哪用走這么長的時間呀!”
“義哥,那邊來了一輛驢車!”鐵蛋打斷了張義的話,站了起來。
張義也站起身來,果然看到這個寂靜的大道上,從西面過來了一輛驢車,車上只拉著地堆柴禾。駕車的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穿著臟兮兮的麻布短褂,滿面黑黢黢的沾滿塵土,一看就知道是一個長年趕車的。
觀望之間,這輛驢車便到了兩個人的身前,鐵蛋走上前去攔住了他。
“大叔,向你打聽一下路!”鐵蛋大聲地問著這個趕車人。
趕車人停下驢車來,看了看路邊的兩個人,并不象是壞人,點了點頭,問道:“你們要去哪里?”
張義也趕上了前來,道:“我們要去上蔡,想問您一下是不是從這里走呀?”
趕車人剛才聽到鐵蛋的說話還不覺得怎么樣,可是一聽到張義的話,經不住皺了一下眉頭,但還是點了點頭,告訴他們:“是,沿著這條道往東走三十里就是百尺集,再從那里往東南,過了林莊就到了上蔡縣城!”
“哦,謝謝你呀!大叔!”張義有禮貌地道。
“沒什么!”趕車人道,隨即卻問著:“你這個后生不是俺們這里的人吧?”
“不是!”張義笑了笑,告訴他:“我是外鄉的,到這里來投親戚的!”
“哦!”趕車人點了點頭,卻好相勸著:“后生呀,俺勸你們還是不要去上蔡了!”
“為什么?”
“那邊正打仗呢!”趕車人告訴他們。
張義與鐵蛋對視了一眼,馬上興奮了起來,這說明他們趕到的正是時候。
鐵蛋卻問著:“大叔,你怎么知道那里正打仗呢?”
趕車人道:“俺今晌就是送一個上蔡城的財主往西平搭火車的,這才剛剛轉回來,怎么會不知道呢?”
“原來是這樣!”張義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