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夏陽的解釋,張義也覺得很有道理,當下點著頭,同意道:“好,老夏,那就按你的想法來辦,要是能夠擋住敵人的坦克,我給你向司令員報功!”
夏陽卻是憨憨地一笑,道:“報不報功的不重要,只要能夠擋住敵人的坦克就行了!”
邊上的指導員葛波卻有些擔心地道:“我們把老鄉的柴禾都用完了,到時怎么跟老鄉們交待呀?”
張義道:“有什么不好交待的,到時我們照價賠償就是了!再說,這些柴禾如果不用到這里,也會被敵人的炮火擊中燒成灰的!”
想想營長說得不錯,葛波也點起了頭來。
徐小曼也到了三連的陣地,剛才還看到張義的身影,可是沿著戰壕過來,卻又失去了他的蹤跡。
“小曼!”夏陽從正在布置的前沿陣地上轉過來,遠遠就看到了他的人影,并且非常清晰地呼出了她的名字。
徐小曼順著聲音看去,在昏暗的光線下,一時之間竟然沒有認出夏陽的人來。
夏陽只一跳,便躍到了戰壕里,來到了她的面前,看著她一臉詫異的樣子,知道她沒有認出自己,有些失望,但還是笑著道:“我是夏陽呀!”
徐小曼這才恍然大悟起來,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來,同時有些歉疚地道:“是夏陽呀,呵呵,看你怎么這個樣子了,真對不起呀,我都沒有認出來!”
“是不是象一個鬼呀?”夏陽開著玩笑。
徐小曼也笑了,卻沒有點頭。
“你是不是過來找張營長的?”夏陽一語道破了她的目的。
徐小曼不由得臉一紅,好在天色太暗,夏陽沒有看出來。但是她隨即反應過來,向自己的老同學解釋著:“剛才鐵蛋告訴我說,張義也負了傷,要我過來給他上點藥,剛才我還看到他在前面的,怎么趕過來就不見了!”
“是這樣呀!”夏陽答著,心里卻有一股酸酸地味道。
“對了,你看到他了嗎?”徐小曼問著。
夏陽點著頭,道:“剛才他確實是在我這里的,只是剛走,好象去了二連那邊了!”
“那我去找他!”徐小曼當即地道,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等一下!”夏陽卻叫住了她。
“什么事?”徐小曼回過了頭。
夏陽道:“我們連還有好多人受了傷,雖然說是輕傷,但還沒來得及作處理呢,你既然來了,先幫我們連的人處理一下吧!”
聽到夏陽如此懇求,徐小曼有些猶豫,一時之間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仿佛是猜出了她的心思,夏陽笑道:“剛才張營長走的時候就說了,他的那點傷根本不叫傷,叫你不要管他,還是先給其他同志治傷的好!”
驀然間,徐小曼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委屈,看來張義早就看到了她,卻一直是在故意地在躲避著她,她忽然想到了那個救過張義的田秀妮來,難道說自己只是落花有意,而他卻是流水無情嗎?
看到徐小曼發著愣的樣子,夏陽已然猜中了她的心思,悠悠地道:“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情卻有情!”
徐小曼抬起頭來,眼中已然噙滿了淚花,她強忍著這份委屈,沒有讓淚水流下來,臉上裝出一份笑容來,假裝不解地問著:“老同學,你在說什么呢?”
夏陽一陣沉默,遲疑了一下,這才道:“小曼,張義是一個很不錯、也很優秀的人,只是他的原則性卻比別人要強了許多,很多時間,他寧愿傷害自己,也不愿意傷害別人!”
徐小曼愣了愣,搖了搖頭,道:“呵呵,夏陽,你不要瞎猜了,我跟他什么都沒有!”
“越是這么說,就越是有問題!”夏陽卻是一本正經地說著,同時告訴她:“我跟張義的關系最好,他的事我全都知道!我知道你喜歡他,還有那個政工隊的田春妮也喜歡他,可是他卻不左不右,從來沒有向你們兩個人的任何一個表過心思,那意思就是回絕!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為什么?”徐小曼忍不住地問道。
夏陽長嘆了一口氣,這才道:“這仗打下去,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結束,戰場上向來是子彈無眼,說不定哪一天我們這些沖在最前面的人就會去見馬克思了,能夠留給人一個念想,我們就已經很滿足了,至于其他的,呵呵,我們從來不敢去多想!”
徐小曼怔了怔,驀然明白了張義之所以躲避自己的那份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