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入華川城之前,張賢思量了許久,最后還是決定不帶槍,因為帶上槍就等于是帶上了一個定時炸彈,一旦入城時需要搜身,他們的身份就會暴露出來。面對著敵人追捕,張賢不想束手就擒,卻也沒有更好的自衛辦法,他只能往人群中間鉆去,但是抓捕的士兵開了槍,整個教堂前的難民馬上混亂了起來。也就是借著這種混亂,張賢向教堂的里面沖進去,可是,剛剛踏進了教堂的門,一把槍便頂上了他的頭,他不由得愣在了那里,借著燈籠微弱光,他看到了樸熙順一臉木然的表情,這把槍就握在他的手里面。
張賢一下子便明白了過來,如今他只能是痛惡地罵著:“你這個**!”
樸熙順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痛苦的表情,但是隨之便恢復了常態,淡淡地道:“你錯了,我本來就是大韓民國的軍人,不是**!”
張賢愣了愣,一時之間竟然無以對,到這個時候他才真得后悔起來,他這才真得是自己搬起石頭來砸了自己的腳,這個樸熙順混在人民軍里也只是一種權宜之計罷了,根本就沒有真正的信仰什么共產主義!
那個胖中尉興奮地帶著人跑過來,命令著手下將張賢綁起,親熱地與樸熙順擁抱著,嘰嘰哇哇地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兩個人好象是一對久未見面的老朋友一樣,想來原本就是熟識的人。張賢有些明白過來,也許從他們進入華川城開始,就已經走進了樸熙順的圈套里。
樸熙順與這個胖中尉說了一會兒話,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來,對著這個胖中尉說著什么,這個胖中尉馬上命令著手下的士兵再一次向那些四散逃開的難民追了過去,張賢猜也知道,樸熙順一定是提醒著這個胖中尉去抓安日昌。
但是,那些如狼似虎的南韓士兵們最終還是空手而歸,并沒有抓到安日昌,看來小安子還算是機靈的,堪堪地躲過了這一場劫難。
在被押往敵營的路上,張賢與樸熙順依然是走在一起,雖然對于這個出賣自己的家伙十分痛恨,但是張賢還是想明白了過來,其實一切的錯都還是他自己的錯。當樸熙順在路上跟他說了那么多話的時候,他就應該可以猜測得到這個年青人的想法,實際上,在路上的時候,樸熙順已經向他透露出了一些他的真實心境,只是他沒有重視起來,否則也不至于會落到這種地步。
“呵呵,這一次,你一定可以升官發財了!”張賢有意無意一樣,有些自嘲地道。
樸熙順愣了一下,轉頭看著張賢,也許還在奇怪,到了這種時候,他竟然還可以笑得出來,如果按照正常人的思維,這個被自己捉住的家伙應該是怒火沖天、暴跳如雷才是的;最其馬也會對自己大聲地斥責。
“你在嘲笑我?”樸熙順反而十分警惕地瞪視著張賢。
張賢一聲苦笑,搖了搖頭,有些無可奈何地道:“如今我是你的俘虜,怎么敢嘲笑你呢?”
樸熙順的臉上再一次顯露出了先前曾出現過的那種愧疚,但是還是一閃而過,沉默了片刻,面露著鄭重,正色地道:“其實我也不想這樣!”他說著,嘆了一口氣,然后十分正式地告訴著張賢:“本來,我是準備跟著你來完成這個任務的,可是一進華川城,就被人認了出來!”他說著用眼角的余光向前面的那個胖中尉掃視了一下,又告訴著張賢:“這個連長是我的同鄉,曾和我在一個部隊里呆過,我是第一師的,他是第六師!”
正說之時,前面的那個胖連長轉回頭來,一定是聽到了他與張賢的對話,只是他有些聽不明白,用**話問著樸熙順,樸熙順隨口回答著,這個胖中尉并沒有懷疑什么,笑著也不知道又是說了些什么,便轉過頭去繼續帶著他的路。
“他在問我跟你說些什么!”樸熙順如實地向張賢解釋著,同時也告訴他:“我說你在罵我,我在回應你!”
張賢怔了怔,他明白樸熙順是想要尋求他的原諒,只是他自己也非常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也許只能是自我安慰吧!
“我原來就是情報處的,所以他以為我在執行什么任務!”樸熙順告訴著張賢。
張賢心頭不由得一動,難道說這個樸排長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壞嗎?他還是想回人民軍里面嗎?可是,這又怎么可能,他對那些迫害他的人早就已經深惡痛覺了。